“大哥做何事當然不需向我交代,可事關母親安危,弟弟也不能袖手旁觀。”
吳澤雙手抱在胸前,一副不罷休的模樣。
吳頤輕咬下唇,看著互不相讓的兩位兄長。一個墊腳忽然就把藥包從吳澤手裏奪過來,扔下一句:“我去煎藥。”便飛快跑了。
吳澤氣鼓鼓看著跑遠了的幼妹,再看一眼那眉眼越發跟自己不像的俊臉,一甩袖子也走了。
他其實並不是信不過大哥,隻是什麼事都讓大哥做了,顯得他很無能的樣子。
夕陽的餘暉一點一滴變得稀薄,最後都融在濃濃夜色裏。
蘇襄坐在伯府院子裏的八角亭中,手裏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
直到看到蘇植從側門進來,阿碧才微揚聲音問道:“姑娘,天色不早了,還是早點回房歇息吧。”
聽到聲音的男子,循聲向著八角亭走去,看到端坐的少女便露出笑臉來。
“五妹這麼晚怎麼還坐在這裏,當心著涼。”
初秋的夜晚已經有了絲絲的涼意,連蚊子都甚少出來活動。
蘇襄笑意真切:“想等三哥回來唄。”
邊說著邊把團扇塞給阿碧,她怎麼忘了現在已經入秋了,本來想裝裝驅散悶氣坐在這裏扇扇風,但明顯不甚合時宜。聰明如她三哥怎會看不出來她是在等他。
不過麵對胞兄,這點自然無需撒謊。隻要撒嬌便行。
“五妹找我有事?”蘇植一掀直裰坐了下來,一副側耳傾聽的樣子。
“無特別之事,就是許久沒有和三哥敘話。”少女問得隨意:“三哥最近忙什麼呢?”
眼看著距離上輩子大哥出事的日子越來越近,蘇襄便無法如往常一樣放鬆心情。這段時間她讓阿生留意三哥去的地方,發現三哥真的有出入在青樓之地。她當然不會質疑自己的親哥,隻是一想到前世的死於非命,少女就忍不住心生戚戚。
“沒忙什麼,三哥又不參加秋闈,還能有什麼忙呢。”
蘇植雖這麼說著,可轉頭想想謝品鬆要參加秋闈似乎也沒什麼忙的,表兄隔三差五的還約他喝酒呢。隻是他忙著的事情不希望對妹妹說起,免得勾起妹妹的不痛快。
前幾日他看見父親在小佛堂門前站了好一會都沒有進去,心中便越發不是滋味起來。四妹都失蹤這麼久了,他雇來的人把京城和京郊都尋遍了,就是沒有找到人,甚至,連屍體都沒有找到。
那日聽雇來的小子說,在攬容樓見到一名青澀少女,容貌與四妹酷似。他前日過去了一趟,偏偏青樓的鴇娘說那位花娘應約去了富貴人家府上彈琴作陪,沒有見著人,明天還得去一趟。
這些當然都不可能對五妹說起。
“可我昨日好似見到三哥進去攬容樓了呢?”
少女語氣隨意,似乎跟說著看到他去了集市一般波瀾不驚。
蘇植臉色一變,脫口道:“我明明是前日去的!”
說完蘇植猛然咳嗽了幾下,漲紅了臉看著麵容平靜的少女。五妹該不會要誤會他是那種風流好色之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