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同櫃中人(1 / 2)

雖然頭牌獻舞把大多數恩客往花廳裏吸引過去,但還是有部分人依然如尋常一般飲酒作樂。反正頭牌又輪不到他去睡,摟著自己的花娘不比坐在那裏幹看好麼。故而蘇襄走在這裏算不上十分突兀。

廡廊很深,兩邊的房間細算下來不下三十間,每個房間看起來裝飾皆大同小異。

少女略一沉吟,徑直往廡廊深處走去,等到了橫廊最深處才停下來。

左右皆有一間大小相似的房間,麵積比剛剛經過的香閨要大一些,門麵看起來也稍稍華麗一點。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其中一間房是鴇娘的,另一間就是燕燕的了。少女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長廊,再回頭之際瞥見左邊房門下懸掛的七彩香球,一溜煙滑進了房內。

房內香氣彌漫,掛賬床鋪皆是少女風格,這讓蘇襄更確信房間的主人就是攬容樓頭牌的。

其實剛剛門外飄蕩的香球已經讓她有了幾分把握,那香球看起來跟一般的裝飾掛件無異,但懸掛繩子的編織方式她見過的。以前老嫗就有一條一樣的編織繩子,因編法獨特,她曾特別留意過。

雖然編法與大漢流行的繩縷不同,她也曾經以為那是北齊流行的特有編法,但之後她卻再也不曾在北齊其他的地方有見過這種編法。

思及此處,少女對自己方才對頭牌為北齊人的猜測又加深了幾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大膽的念頭,那就是這攬容樓的頭牌與前世認識的老嫗或許有幾分牽連。

房間不算小,一張羅帳床,一張圓桌,兩個鏽墩,牆角處立著一個檀木衣櫃,旁邊還有個梳妝奩。銅鏡裏清晰映出少女精致的眉眼,即使是經過刻意的遮掩描畫,依然美得動人。

銅鏡裏的臉龐漸漸被放大,蘇襄信步走至梳妝奩跟前,看著桌麵上碼著的白瓷瓶發神。

頭牌果然是頭牌,大大小小的瓷瓶排了兩行,瓷瓶上麵皆描繪著不同的花樣。少女隨手擰開一瓶,裏麵粉色的膏狀細膩無暇,香味沁人,確認是花容堂的出品無疑。

花容堂的胭脂一向是京中少女又愛又恨的追逐,愛的自然是它出眾的粉飾效果,至於恨嘛,倒也不是恨它,隻是恨自己囊中羞澀罷了。因為貴不能說是它的缺點,隻能是自己窮罷了。

一瓶小小的胭脂,隻要刻上花容堂的字樣,就沒有賣過十兩以下的。一個青樓頭牌能用得起花容堂的胭脂她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的,可是需要用得上這麼多麼。

作為粉狀小白的少女掰開手指數了數,一拚抹臉頰,一瓶抹唇瓣,一瓶抹手,她自己房間裏也就隻有三瓶而已,燕燕就算是頭牌也用不上十多瓶吧。額,不過也難說,說不準人家一個色係每個味道都來一瓶呢,少女心裏暗暗對土財主般的頭牌羨慕起來。

隨手拿起幾瓶放在掌心掂了掂,少女蛾眉輕蹙,打開其中一瓶發現瓶子是空的。空的瓶子也放在桌上,難道因為胭脂太貴,連瓶子都舍不得扔?蘇襄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猜測,人家是頭牌呢,會心疼這點銀子?

接著又打開了另外一瓶,裏麵赫然躺著一張折疊信棧,少女眯了眯眼,對這得來全不費功夫的收獲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