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像好友的作風,要知道以前有一次他嘲笑好友精神時刻那麼緊繃不累嗎。
好友當時的回答是他過習慣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在戰場上稍微走神的瞬間或許就性命不保,那時他聽了還挺感慨的。
茶莊二樓坐滿了客人,小二肩上搭著毛巾不斷來回給各桌添加茶水,今日是秋闈放榜的日子,茶莊裏大半坐的都是等消息的仕子,臉上端的是清一色的平靜,當然內心的暗湧就隻有自己知曉。
十年寒窗,誰不盼著金榜題名,衣錦還鄉。如果連秋闈都未能入榜的話,那也未免太丟麵子了些。
茶莊的二樓十分寬闊,臨街一排整齊碼著七八張桌子有餘,與吳稷和盧子見隔著一張桌的地方,蘇植與謝品鬆正相對而坐,談笑言歡。
“等今日放榜過後,到謝府上議親的媒婆估計要排到城門去了。”蘇植抬手給謝品鬆斟酒,語氣是同輩好友間的隨意。
謝品鬆聳肩笑笑:“是蘇表弟承讓。”
他雖自信,可也清楚蘇植的實力,如果兩人一起下場的話,花落誰家他還不一定有這樣的底氣。至於問親的事,其實從慢慢接近秋闈的日子開始,母親已經拿過不少人家姑娘的冊子給他看過了,他都一一以要專心應考為由婉拒了。
說實話,如果對方早一點的話,或許他還會想要了解一下的心思,但是現在探口風的親事,哪裏有不明白的,不就是衝著秋闈解元賭一門好親事罷了。
吳稷回神,看著對麵的盧子見露出鮮少的傻笑。
“子見,我想問你個事。”
“說唄。”盧子見拿起一顆花生米拋出一條不偏不倚的弧度,隻見一顆接一顆的花生米都準確無誤地落入口中。
“提親要走個什麼流程?”吳稷略一猶豫問出了剛剛納悶的問題。
盧子見正仰著頭接著一顆又一顆的花生米雨,被這猝不及防的問題問得一愣,險些被花生米噎死了。
接連地咳嗽後,盧子見猛灌了了幾大口茶。
與吳稷背對而坐的藍衣少女手中的筷子掉落,卻依然直著身子一動不動,她聽到了什麼?吳大哥說要提親?跟誰提親?盧靖蘭腦海裏飛快閃過一係列疑問。
今日早上她見大哥出門,便悄悄地跟著,以前大哥都喜歡邀吳大哥過公主府做客,可這次吳大哥回來之後,每次他們見麵都在外麵,她也找不到好的借口跟著去,就隻好悄悄跟出來了。
盧子見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迫不及待問了句:“你要跟哪家姑娘提親呀?”
好友有了心上人他怎麼不知道呢,雖說男子間不似女孩間那樣會說貼心話,可到了成親才知道,這跨越也太大了吧。
“蘇家。”
背對而坐的盧靖蘭險些跳起來,剛剛他聽見吳稷說要提親的時候,還有那麼一絲絲期待,提親的對象會不會是她,可蘇府兩個字從心上人嘴裏吐出後,剩下那一絲期盼也就跟著幻滅了。
盧靖蘭緊緊攥著拳,死死壓住心中的怒火,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她還沒聽完。
立在一旁的小丫鬟,斂眉低著頭,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