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蕭歌心緒不佳,尚未從昨日的事情中走出來,懶散地坐在院中,百無聊賴地撥弄著麵前花瓶中的花花草草。

李喻快步從外而入,滿臉帶著喜氣。

這李喻乃是皇上身邊的近身之人,且每次前來,都帶來不幸的消息,輕煙與穆姑姑一看到李喻,便警惕起來,紛紛上前,小心翼翼地攔住李喻。

“李公公怎麼來了?”

輕煙盯著李喻,上下打量了一圈,見李喻今日倒是喜氣洋洋,沒有往日那副愁眉苦臉的模樣,心中也是微微一動,隻低聲問道。

李喻嗬嗬一笑,對輕煙連連點頭,“奴才是奉陛下的指令,來接皇後娘娘去前朝聽信地。”

“聽信?”

聽到宇文昊請自家主子去前朝,輕煙的警惕性再度亮了起來,“聽什麼信?”

李喻嘖嘖一聲,雖然生出些許不滿,卻還是陪著一臉笑意,“皇後娘娘昨日之舉,在朝中被諸位大臣大加讚賞。陛下要重賞皇後娘娘呢。”

說著,李喻探頭看到蕭歌坐在院中,不再於輕煙多說,微微笑了笑,便快步往內裏而去。

“娘娘……”

他對蕭歌見了禮,望了蕭歌一眼,輕聲道,“娘娘,陛下有旨,請娘娘去前朝聽賞。”

蕭歌憊懶不已,本想推辭,李喻接下來的話,卻打斷了推辭的念頭,“娘娘快些吧,這晉王都已經等了許久了。”

“晉王也去?”

“是啊。百官進言,昨日之事,晉王殿下也是大功一件,自是要請著晉王殿下一同前去。”

“輕煙,為本宮更衣。”

說著,蕭歌已經站起身,也不回答李喻,轉身就往內殿而去。

蕭歌與宇文席兩人合力,一個在京郊之外,攔住了欲行暴事的羌人,一個在朝中阻攔了無禮的羌人使者,可謂是讓大梁長足了臉麵。

雖然大臣們都知道,宇文昊並不喜宇文席,可是這鐵板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眾人卻不得不為宇文席請賞。

說來倒也奇怪,若是放在從前,宇文席多半是不會應答此等賞賜之事,都是應付敷衍兩句,便推脫不肯前來。

可是今日,宇文席非但來了,而且還神采奕奕。

他雙腿尚未痊愈,還坐著輪椅,身後跟著阿育,即便如此,卻不能掩蓋臉上的喜色。

直到蕭歌出現在殿中,宇文席的目光才慢慢地落了下來。

“見過皇後娘娘。”

眾人紛紛行禮。

經曆了昨日之事,朝中無人再敢對蕭歌不敬。

蕭歌穿著一襲紅色長袍,由輕煙陪同,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拖著她的長裙。

她緩步走進殿中,在宇文席的麵前停了下來。

宇文席望著蕭歌,心頭微動。

她一身紅衣,和當初大婚之時的模樣,一模一樣。

“給陛下請安。”

蕭歌對宇文昊行罷禮,側過頭,目光落在了宇文席身上。

昨夜一別,她滿心自責,可今日見他,似是沒有什麼不同,仿佛已經忘記了昨夜的事情。

特別是,他坐著輪椅,雙腿蓋著紅色的毯子,倒是讓蕭歌一時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