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歌就在自己身前,仰著頭,那雙大眼,直勾勾地望著自己。

她唇角的笑意,眼中的歡愉,還有那輕啟的朱唇。

這一幕,宇文席不知盼望了多久。

可是,當自己與她四目相對的時候,他卻失去了勇氣麵對她。

“你……你說什麼呢。”

宇文席一邊說著,一邊後退一步,轉身想要離開。

不想,蕭歌卻一把拉住宇文席的手腕,幾步衝到宇文席麵前,望著宇文席,沉聲道,“這些年,暗中相助我的人,並非朝中力量,而是你,對不對?”

兩人四目相對,宇文席的心跳加速,臉頰也猛然紅了起來,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是你,吩咐人在北境助我。否則,你一個遠在京城的王爺,何以能夠如此精確地掌握羌人的動態?”

宇文席別過頭,躲開蕭歌炙熱的目光。

“這些年,你一直在宮中照顧阿滿,在宮外看顧我娘。若是沒有你,隻怕這六年,他們早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蕭歌說著,言語之中帶上了幾分哀切的哭腔。

聽到她顫抖的聲音,宇文席再也不能躲避,轉眼望著蕭歌。

“宇文席,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宇文席後退一步,似是發泄一般,高聲道,“如若不是他登上了帝位,你該是我晉王府的王妃!”

一言一出,蕭歌瞬間愣在原地,呆滯地望著宇文席,詫異不已。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過,宇文席竟然會說出這番話。

自己早該是晉王府的王妃?

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歌呆呆地凝視著宇文席,喉嚨上下竄動,一臉錯愕。

宇文席垂眼,深吸一口氣,抬手撓了撓後腦,將心口的濁氣,全部都吐了出去,才抬眼,看向蕭歌。

這一次,蕭歌發現,他那雙眼中,滿是堅定之色,再也不似往常的退縮。

“你十四歲那年,得了一場大病。侯娘求了宮中之人,著太醫前去蕭府為你瞧病。”

蕭歌緩緩點頭。

那一次,太醫帶著兩個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隻說是自己的學徒。

也正是那一次,太醫為自己瞧病之後時間不久,羽化道人便收自己為徒,一直為自己調養身子,教授武藝。

因而,蕭歌對此事,始終銘記於心。

“我便是那個學徒。”

說著,宇文席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蕭歌錯愕地望著宇文席,側過頭,上下打量著宇文席。

過去了這麼多年,蕭歌對那兩個小學徒的模樣,早已經記不大清楚了。

隻記得,他們一個喚作程昱,一個喚作廣巾。

當日,蕭歌身子虛弱,也未得機會與那兩個學徒親近,因而記不大清楚他們二人的長相。

“廣字下一個巾,寫作什麼?”

蕭歌本能抬手,在手心之中滑動兩下,麵色便是一頓,“席。”

“當日,侯娘求的,正是我母妃。加之我正在與宮中太醫學醫術,母妃便吩咐我,隨著太醫一同去蕭府為你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