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的大廳之中,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正中,手中還握著一隻灰色的撩子。

四周的人,警惕地盯著男子,他每上前一步,眾人便紛紛後退兩步。

一進一退之間,男子的四周五步之內,竟然都是空空如也,無人敢上前。

花姐站在樓梯口,看到男子,麵色不由一動。

她擰著眉頭,立在樓梯上,甚至沒有勇氣向下走去。

許是因為站得時間有些久,花姐的眼前,不由一黑,險些從樓梯上栽了下去。

隨著她一同走下樓梯的小二看到眼前之人的身子晃動了兩下,忙伸出手,高聲道,“掌櫃的。”

這一聲‘掌櫃的’,倒是將大廳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在兩人身上。

羽化道人也不由一愣,慢慢地抬起眼,目光輕動,望向站在樓梯上的花姐。

兩人四目相對,對望一眼,花姐雙眼不由跳動兩下。

她抬手製止了想要扶住自己的小二,扶在樓梯扶手上的手,加重了力道,才堪堪穩住了自己的身子。

花姐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往下走來。

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雙腳發軟,隻差那麼半毫,似乎就要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好容易走到了大廳之中,四周的人,皆不由自主地側過身子,給花姐讓開了一條道路。

花姐走到羽化道人身前,眉目動了動,盯著羽化道人,冷笑一聲,慢慢地道,“不是說,你死了嗎?”

聞言,羽化道人露出些許尷尬之色。

他喉嚨輕動,咳嗽一聲,側過眼,躲開花姐的目光。

“讓大梁朝廷之人,假扮你的徒弟,潛入我離越客棧之中。將客棧鬧成了這副樣子,還假傳消息,說你已經死了。師兄,你還真是厲害啊。”

雖然是責怪之言,可悲涼的語氣,卻讓花姐多出了幾分落寞之感。

羽化道人麵色微動,別過頭,望向花姐,“他們二人人呢?”

想不到,多年未見,剛剛見到第一麵,他竟然隻顧著問那兩個徒弟的下落,花姐的麵色更加陰沉。

“這麼多年未見,你隻有這一句話要問我嗎?”

花姐盯著羽化道人,眉角挑動一番,喉嚨竄動,言語之中的抖動更加濃鬱了幾分。

羽化道人抬眼,隻與花姐對視了一眼,便立即低下頭,躲開了花姐的目光。

“掌櫃的。”

周圍小二見狀,憤憤不平,“這負心漢,竟然聯手樓上那兩個朝中之人,如此作弄咱們離越客棧,分明是沒有將您放在心上。要我說,您也別管他是來做什麼的。他不是想死嗎?我們成全了他便是!”

說著,那小二便躬著身子,將原本搭在肩頭的抹布,猛然甩開,濺起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桌麵上。

羽化道人隻是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小二一圈,便冷笑一聲,重新抬眼,望向花姐,沉聲道,“花姐,這麼些年沒見。怎麼你倒是壞了自己的規矩?什麼阿貓阿狗,你都往離越客棧放?”

小二聞言,麵色一沉,“你說誰是阿貓阿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