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才剛剛離開,香香目光逐漸陰沉下來,側過頭,看向躺在榻上的蕭綰。

她依舊閉著雙眼,可香香卻敏銳地注意到,她搭在身側的一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在一起,指節微微泛著白,手心之中,卻露著些許鮮紅之色。

香香見狀,已經不由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她冷笑兩聲,尋來一側的椅子坐下,憊懶地打量了蕭綰兩眼,沉聲道,“皇貴妃娘娘,陛下都已經走了,您還等什麼呢?”

蕭綰一動不動。

“放心吧,妾身是不會告訴陛下,是你自己從山坡上滾下去的。”

蕭綰雖然依舊一動不動,可香香卻看到,她的眼皮微微滾動了兩下。

見狀,香香不由揚動唇角,微微一笑,目光之中的笑意更加濃鬱些許。

她長歎一聲,見蕭綰還不肯醒來,索性站起身,打量了兩眼帳篷之外。

隱約之中,還能看到帳篷之外候著的宮女和太監。

香香淡然一笑,轉身向前走了兩步,隨即便立即退了回來,竟是一屁股坐在了蕭綰的手背上。

蕭綰吃痛,大叫一聲,隨即便睜開眼睛,一把將香香推開。

蕭綰這聲尖叫,聲音極大,很快就驚動了守在外麵的宮女。

兩個小宮女掀開簾子,往內往來,還關切地問道,“娘娘怎麼了?”

香香穩住身形,側過頭,盯著蕭綰,唇部微微揚動,冷笑兩聲,凝視著蕭綰,緩緩開口,“快去告訴陛下,娘娘醒了。不必急著回京了。”

香香說著,目光之中帶著一抹笑意,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蕭綰,唇角微微揚動,笑意更加濃鬱了幾分。

蕭綰右手被壓得生疼,來回甩動兩下,一臉怒色地凝視著香香。

眼看著香香滿麵笑意地望著自己,蕭綰心中更沉。

這香香簡直是陰魂不散!

自己急著想要回宮,又不是針對她?她做什麼非要拆穿自己?

自己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才設下了此局,若是就這樣被香香拆穿,之前所有的怒氣,豈不是都白費了?

想到這裏,蕭綰立即皺著眉頭,又擺出一副虛弱的模樣,人也柔弱地向後靠去。

香香還想與蕭綰辯駁兩句,宇文昊卻已經快步而入。

見蕭綰竟然已經安然無恙地起了身,宇文昊不由麵色一喜。

可很快,宇文昊的眉頭便蹙在一起,側過頭,打量了兩眼跟在自己身邊的太醫。

方才蕭綰的那一聲尖叫傳來之際,宇文昊人都尚未走遠,自是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聽著蕭綰中氣十足的樣子,實在不像是病重難以起身。

如若不是蕭綰和太醫串通,那便是太醫醫術不佳。

總之,不管是哪一個原因,這太醫的烏紗帽,算是保不住了。

蕭綰見宇文昊麵色不佳,忙嬌弱地靠在一側的軟枕之上,虛弱地抬起眼,望向宇文昊,“陛下……”

即便是已經看出了蕭綰的把戲,可顧念著她腹中的孩子,宇文昊不得不快步迎上前,拉過一側椅子坐下,雖然探身向前,一臉關切,可不難瞧出,他卻是刻意和蕭綰保持著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