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離開常寧宮的時候,滿麵紅光,那雙眼睛終於一掃方才的萎頓,倒是多出了幾分龍虎精神之感。
一側的宮女恭恭敬敬對魏征行了禮。
“常在身子不大舒服。囑咐了,讓你們候在外麵,沒事不要進去打擾。”
小宮女一臉錯愕,本能地探出腦袋,往宮中望去,口中還在不住地喃喃自語。
“不舒服?可常在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小宮女才往內瞧了一眼,就被魏征攔住了。
“常在特意囑咐了,不許人進去。你還東張西望的,若是一會兒常在怪罪下來,你能吃罪得起嗎?”
小宮女瞧著年歲尚輕,聽到這話,便是本能地縮了縮脖子,抿著唇瓣,低下頭,怯生生地答了一聲諾,不敢再多言。
魏征這才不再多言,轉身快步離開。
他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貼心的關上寢殿大門。
誰也沒有看到,寢殿之內,劉常在衣衫不整地倒在榻上。
她身上一多半的衣物都被胡亂地扔在地上,蓋在身上的,也隻有一張十分單薄的紗衣。
外麵小宮女和魏征的對話,劉常在聽得一清二楚。
她雖想跳起來嗬斥魏征這個無恥之徒。
可是,自己現在這副樣子,若是被人看到,隻會認定她與魏征通奸,還有誰會追究自己到底為何和魏征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呢?
劉常在盯著屋頂,一時之間,隻覺得天旋地轉,胃裏翻湧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惡心。
她想起魏征方才的話。
是皇後著他前來,就是因為她多嘴了蕭綰之事。
想到這裏,劉常在一雙纖纖玉手,不由攢得更緊了幾分。
她眉目皺在一起,冷笑兩聲,沉聲暗道,“一個個都於我為難!”
劉常在想起當日,蕭綰著自己為她做事的時候,那副嘴臉。
她本以為,蕭綰或許已經是這宮中最令人不齒,下流齷齪之人,居然會拿著自己弟弟的性命來威脅她。
從前,她還因為蕭歌處處於蕭綰為敵,對蕭歌另眼相看。隻覺得這位皇後,或許是個清明之人。
卻不想,蕭歌也不過是個表麵瞧著豁達,實際上背地裏卻盡做些醃臢之事。
她著魏征用這種方式侮辱自己,以示警告,這行為,與蕭綰又有何異呢?
劉常在的手,越握越緊,直到後來,她的手心之中,已經被自己掐出了一道血紅色的痕跡,這才慢慢地鬆開。
不知過了多久,劉常在迷迷糊糊之中,似乎聽到殿外傳來了一陣叩門的聲音。
“常在。”
殿外的小宮女低聲喚道。
劉常在從混沌的夢中醒來,還有幾分沒有回過神,愣了愣,才將意識拉回到現實之中。
她勉強撐著起身,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胡亂地套在自己身上,這才讓殿外的小宮女進來。
“常在,椒鹿苑的小枝姐姐來了。”
那小宮女一邊說著,一邊心疼地抬眼,看向劉常在。
這小枝雖然也是個宮女。
可是,她每次對待劉常在,都是趾高氣揚,倒像是她才是主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