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夏日裏溫暖而又潮濕的風從東邊開始,一點點往西邊而去,讓整個乾坤宮都陷入了一陣潮濕的涼意之中。
蕭歌躺在涼椅之中,身側的小宮女拿著長扇輕輕地扇動著。
“娘娘。”
就在蕭歌準備閉目養神的時候,身邊傳來了輕煙低沉的聲音。
蕭歌雙手交疊在腹部之前,做了一個深長的呼吸,才微微睜開眼睛,瞥了輕煙兩眼。
“如何?”
“奴婢已經去瞧過了,常寧宮沒有什麼動靜。”
蕭歌對身後的小宮女微微擺擺手,吩咐她們下去伺候。
“娘娘,這劉常在雖然是事出有因,可她對您如此不敬,您為何還要護著她?要奴婢說,即便是她要尋死,和您有什麼關係呢?”
蕭歌側過頭,遞上一個不大滿意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輕煙一圈。
輕煙被蕭歌盯得心中不安,不由自主地嘟著嘴。
“你自從回宮之後,這性子可是越發不如從前了。”
輕煙還想要辯駁兩句,卻見穆姑姑已經從院外匆匆而入。
“娘娘。”
穆姑姑快步走到蕭歌身邊,見她和輕煙的麵色不大對,掃視了二人一圈,這才對蕭歌行了禮。
“娘娘,魏征來了。”
輕煙和蕭歌對魏征可都沒有什麼好印象,一聽到他的名字,二人瞬間都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他又來做什麼?難道是寫好了辭官信嗎?”
輕煙沒好氣地說道。
穆姑姑小心翼翼地望了蕭歌一眼,雙手呈上一塊方帕,“他讓奴婢將這東西呈給娘娘。”
蕭歌才看了那帕子一眼,麵色便是驟然一變。
就連輕煙看到那帕子,所有的話也都被堵在了口中,錯愕的目光在帕子和蕭歌之間來回遊走了一圈。
“這……這不是王爺那塊帕子嗎?”
蕭歌麵色更沉。
她將帕子收好,這才抬眼掃視了穆姑姑一圈,“讓他進來。”
“娘娘。”
輕煙和穆姑姑對視一眼,這才沒好氣地望著蕭歌。
“這魏征滿嘴謊話,誰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搞來了這帕子,娘娘還要相信他嗎?”
蕭歌沒有答話,蹙著一雙秀眉,盯著那方手帕。
瞧那帕子上的繡樣,的確是自己給宇文席的那方手帕。
可輕煙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魏征實在不是個老實之人,滿嘴謊話不說,還極其地工於心計,若是他仔細留意過宇文席,發現了這帕子之中的關鍵,倒也不是不可能。
蕭歌正思量著,穆姑姑已經帶著魏征進了院中。
和早晨離開的時候不一樣。
此刻的魏征,仰著頭,雙手背在身後,邁著四方步子,那雙陰毒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輕煙。
輕煙是個直爽的性子,哪裏會害怕他?
見魏征盯著自己,輕煙同樣用一臉的怒色,回瞪著魏征。
魏征上前,緩步走到蕭歌麵前,雙手抱拳行了禮。
“見過皇後娘娘。”
魏征言畢,抬起眼,目光輕動,望向蕭歌。
他那雙眼睛中,分明還帶著幾分狡黠和挑釁之色。
輕煙看到魏征那樣的目光,心中不由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