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爺進了衙門不久,便見衙門之中衝出幾個彪形大漢,身後還跟著一個大腹便便,肥頭大耳之人。
那些彪形大漢將那人圍在正中,一看便知,那人身份特殊,想必正是本地的知縣。
果真,知縣才剛剛走到衙門之外,便甕聲甕氣,高聲喊道,“誰啊?誰那麼大膽,竟然想要了本官頭頂的烏紗帽?”
劉師爺一臉緊張,局促不已,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前方。
宇文席滿麵笑意,撥開四周看熱鬧的人,緩步上前,盯著知縣。
“你就是知縣?”
瞧著宇文席麵色淡白,嘴唇還有些許青紫,尤其是身上還綁著紗布,看樣子是受傷未愈。
知縣根本就不將這樣一個角色放在心上。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宇文席一圈,緩步上前,冷哼兩聲,盯著宇文席,“就是你為了山頭一家出氣?還打傷了本官的衙役?”
“正是。”
見他承認得如此坦然,倒是讓知縣心下微沉。
“你是什麼人?膽敢幹擾官府事宜?”
“回稟大人,我隻是一介平頭百姓,途徑此地,實在是瞧不上大人這番作為。”
知縣挑眉,一臉不悅。
“放肆!本官是朝廷命官,行事都是依著朝廷的指令,要你一個草民看的不上看不上?你若是想要指使本官做事,最好是先去中個秀才。來日,若是你做了當朝宰輔,再來評定本官的所作所為,你是否瞧得上。”
“哦?”
宇文席擺出一臉驚訝之色,目光在知縣的身上遊走了一圈,故意作出錯愕的神色。
“這麼說,知縣大人在北境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竟然也是朝廷的意思?不知是朝廷那位大員下的旨意,還望大人能明示一二。”
四周圍觀的百姓聞言,紛紛露出了怒色。
看樣子,不僅僅是山頭一家,這北境的百姓,人人都沒有少吃知縣的虧,此刻自是一個個摩拳擦掌,一臉慍怒之色。
大庭廣眾之下,不管知縣身後有沒有人指使,這個時候,都不能說。
否則,若是來日被查,便是掉腦袋的大罪。
果真,那知縣環視四周一圈,露出不悅之色,對身後的幾個衙役擺擺手,沉聲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此人分明就是故意尋釁挑事,還不快些將此人插走?”
幾個衙役見狀,便要上前。
不等宇文席說話,人群之中已經冒出了幾人,攔在宇文席麵前,一個個怒目瞪著一眾衙役。
正是率先進城,打探消息的阿七和阿育等人。
見這幾人攔在中間,知縣心中雖然有些慌張,卻並未表現出來。
“好啊。竟然還帶著幫手!看來,這幾人根本就是羌人的細作!將這幾人統統給本官押入大牢之中,本官要仔細審問!”
阿七怒目盯著知縣,厲聲道,“你敢!你可知道……”
話未說完,宇文席已經打斷了阿七的話頭。
“知縣大人,草民隻是想要問問,你這戍關費到底是什麼名目,有無朝廷下發的文書。你為何動輒就要打人關人呢?若是朝廷真的有這樣的文書,你隻管拿出來。那山頭一家的銀子,我替他們交了便是。可若是朝廷沒有這樣的文書,那便是你假傳旨意。今日在場的百姓都是人證,到時候,我一紙狀書遞上京城,我們好好分辨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