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姑娘身子虛弱,麵色蒼白,無力地靠臥榻上。

陳昆坐在一側,竟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了一些鮮紅的草莓,正一個一個,小心翼翼地剔除葉子,再送到婉兒嘴邊。

“你不必如此的。”

婉兒才說了兩句,便情不自禁地咳嗽起來。

陳昆見狀,忙起身,遞上一隻帕子,還不住地為婉兒摩挲著後背。

“我……我實在是不值得你為了我這般做。”

“我已經說過多次了,你若是再說這樣的話,我當真要生氣了。”

婉兒與陳昆對視一眼,看到他佯裝惱怒的目光,婉兒也勾唇微微一笑,眉眼之中的笑意更加濃鬱了幾分。

“你放心,隻要進了京城,我一定能尋到那至陰之人。取了他的心頭血,來為你醫病。”

“你一直說,你在找至陰之人。可為何你這般確定,那人就在京城之中呢?”

陳昆卻隻是笑而不答。

“婉兒姑娘。”

卻見兩個婢女從外麵匆匆而入,兩人都低著頭,手中皆拎著一隻食盒。

陳昆瞧到二人,正了正臉上的神色,別過頭,隻是將手邊的草莓一一放好,沒有再多言。

“這是廚房才剛剛做的點心,吩咐奴婢拿來給您嚐一嚐。”

婉兒指了指一邊的桌子,“放在那裏就好。”

“是。”

瞧著那兩個婢女走到桌邊,婉兒又咳嗽了兩聲,瞥了一眼陳昆,低聲道,“你早些回去歇著吧。我這裏再怎麼要緊,也要緊不過軍中之事。”

陳昆打量了兩眼兩個婢女,微微點頭。

“你早些歇著,明日一早,我再來瞧你。”

說完,他又狐疑地掃視了婢女一圈。

“你們二人好生照顧姑娘。若是再生出什麼其他念頭來,前幾日那幾個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其中一個婢女後背一緊,打了一個哆嗦,雙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倒是站在她身後的那個婢女,還算是鎮定,乖巧地行了禮,道了一聲諾。

陳昆再收回目光,望向婉兒的時候,卻已經滿是笑意。

“你好好歇息。”

言畢,陳昆起身快步離開。

婉兒身子虛弱不已,一瞧到他離開,便有氣無力地垂下手,身子也往榻上靠去。

那婢女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蕭歌兩眼,心中緊張不已。

“婉兒姑娘。”

蕭歌算著陳昆定是已經走遠了,這才撥開眼前的婢女,快步走上前,對婉兒姑娘行了禮。

婉兒無力地抬眼,柔切地望向蕭歌。

她雖然沒有說話,可是那眼中滿是疑問之色。

“我是當今陛下的生母,蕭歌。”

聞言,婉兒雙目猛然蹙在一起。

“你……你……你要做什麼?”

她無力地抬起手,指著蕭歌的鼻尖,可手腕卻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婉兒姑娘,你別怕,我沒有惡意。”

蕭歌一邊說著,一邊對婉兒擺擺手,還警惕地望著帳篷之外。

還好,婉兒因為還在病中,聲音實在是小得厲害,並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