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綰怎麼說,都是蕭家的女兒。

蕭宏對這個女兒,又最是疼愛。

如今,她死在了蕭府,本算得上是落葉歸根。

可因為她涉嫌謀殺太後,這樣的身份,決計入不得祖墳。

無奈之下,蕭宏隻能在京郊隨意尋了一塊地,隻簡單地找了幾個法師,為蕭綰超度。

劉二到底跟了蕭綰一場,得知她的死訊,心中更是惆悵,自是也到場了。

除此之外,竟然再無人前來參加蕭綰的葬禮。

蕭綰活著的時候,也曾經因為深受宇文昊的寵愛,風光過一段日子。

可如今,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一時之間,難免令人唏噓。

蕭宏立在火堆邊,還在將手中的黃紙,一張一張地添進火堆中。

身側念經的幾個法師,雙眼緊閉,手中的盤珠不住轉動著。

他們的聲音低沉而連貫,一時之間,倒是聽不出他們在念些什麼內容。

劉二跪在墳包之前,重重叩首行禮。

禮畢,他側眼望向蕭宏。

眼瞧著蕭宏雙眼無神,隻是一個勁地將手中的黃紙往火堆裏塞,多的竟是一句話都沒有,劉二的心中湧動而起一陣無明業火。

“大人難道就不想說些什麼嗎?”

他沒好氣地白了蕭宏兩眼,沉聲問道。

蕭宏聞言,錯愕不解地抬起眼,望向劉二,“說什麼?”

“娘娘分明是好端端的去了蕭歌的屋中,怎麼就會成如今的樣子呢?”

蕭宏本就在宇文席和輕煙的手裏受了不少氣,此刻見劉二這樣的身份,竟然也敢來質問自己,瞬間便火冒三丈。

“你來問我?”

他猛地將手中所有的黃紙都扔進了火堆中,驟然站起身,滿麵怒色地盯著劉二。

“若不是你們非要刺殺蕭歌,反而被那什麼陳昆發覺,怎麼會有今日的局麵?如今,別說是綰兒了,就連我都成晉王懷疑的對象。你竟然還來問我!”

劉二被他罵得麵色蒼白,心中憤怒不已,兩隻手緊緊地攢在一起,卻一句話都答不上。

見劉二不答話,蕭宏隻以為劉二是怕了自己,這才收斂了些許。

他瞥了一眼墳包,冷聲道,“如今,綰兒算是白白丟了一條性命。你沒有了主子,便是喪家之犬。我蕭府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我保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劉二冷笑兩聲,慢慢站起身,望了兩眼墳包,這才冷眼看向蕭宏。

“蕭大人不必保我。今日之事,我自當為娘娘尋個說法。倒是大人,眼瞧著蕭歌如今得勢,就急著想要在那個女兒麵前,攀龍附鳳,甚至不惜出賣了娘娘的性命。大人這樣的父親,也真是聞所未聞。”

聽聞此話,蕭宏側眼望向劉二,便要發作。

不想,這劉二根本就沒有給他發作的機會,竟是雙手一抱拳,冷眼打量了他一圈,便沉聲道,“自求多發這四個字,還是大人自己收著吧!”

言畢,劉二不再多言,竟是轉身就走。

蕭宏一肚子的怒氣,無處可發,隻能盯著那墳包,冷笑幾聲,似是嘲諷一般地指著自己的鼻尖。

“你們二人鬥法,如今倒好,都成了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