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歌不解地望著阿滿。
他氣鼓鼓地站在自己對麵,一雙手背在身後,那雙眼睛因為剛剛哭過,還有些紅腫。
可此刻,那眼中卻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委屈,倒是盡數都是冰冷。
這孩子,看著和自己一般大小,怎麼年齡的起伏這麼令人難以捉摸?
蕭歌望了阿滿許久,才不情願地站起身。
“我隻是一個建議,你若是覺得不合適,不采納便是了。這麼凶巴巴地做什麼?”
聽到這話,阿滿眉頭微蹙,立即意識到,難道現在,自己真的看上去凶巴巴的?
“額娘,我不是……”
這次,不等阿滿說完,蕭歌已經有些不耐煩地對他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們那些事情,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隻知道,你若是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為什麼就不能尋人幫你一起做呢?既然宇文席說,你是我們的孩子,難道他還會害你嗎?”
這些話,在蕭歌未曾失去心智之前,是決計不會這樣和阿滿說的。
她隻會用盡法子,讓阿滿自己了解這句話的內涵。
可卻也正是因為如此,每次都會生出這樣那樣的旁支細節,倒是白白連累的阿滿和宇文席之間的嫌隙越來越深。
如今,蕭歌就這樣明晃晃地將所有事情都告訴阿滿,倒是讓阿滿一時錯愕,不知如何答話。
見阿滿驚訝地望著自己,蕭歌以為他又來了脾氣,忙擺擺手,“你可別再衝著我發火了。我的話,你要聽便聽,若是不聽,隻由著你的性子去做便是了。”
說著,蕭歌一邊搖頭,一邊往屋外走去,嘴裏還在不住地嘟囔。
“這孩子怎麼脾氣這麼大?我都不敢如此對著我父親發脾氣。”
她雖然隻是無心之話,可聽在阿滿的耳中,卻湧起了一陣說不出的感覺。
就在蕭歌拉開門,要離開的時候,阿滿突然轉過身,望著蕭歌,高聲道,“額娘,你讓宇文席進來吧。”
不想,蕭歌已經拉開了門,宇文席就站在門外,這話與其說是說給蕭歌聽得,倒不如直接告訴宇文席得了。
院中的輕煙和安兒皆是滿臉詫異地望向宇文席。
宇文席錯愕地凝視著阿滿,兩人四目相對。
“正好,他就在這裏,你們兩人聊吧。”
蕭歌說著,已經走到屋外,目光一頓,便望向安兒。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能玩,我就不能玩呢。”
說著,蕭歌已經幾步衝到了安兒身邊,捏住她的手腕,扯著她一邊往院中而去,一邊還低聲道,“今日你非要再抓一條給我玩玩不可。”
哪裏見過這樣做額娘的?
安兒被她一路拉著,滿麵無奈。
輕煙見宇文席和阿滿似乎還有話要說,索性也匆匆追了上去。
“陛下。”
宇文席對阿滿行了禮。
阿滿長歎一聲,從屋中緩步而出。
“王叔不必客氣了。”
他瞥了宇文席一眼,坐在桌邊,又指了指麵前的石凳。
兩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我如今登基,定要囊括四海,平定五湖。可若是我身邊沒有可用之人,早晚會將朝廷帶上絕路。我知道,我曾經算計過你。你若是不肯幫我,我也不會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