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中,隻剩下皇上和皇後兩人。
皇後陰沉的麵色,逐漸緩和了幾分。
她做了個深長的呼吸,向後退上兩步,一手捏著自己的眉心,輕輕地捏動兩下。
皇上見狀,倒是多出了幾分心疼。
他握住皇後的手腕,拉著她坐到一側,親自為皇後揉著肩膀。
“陛下。”
皇後閉著眼,顯然早就習慣了皇上如此對待自己,“胡傑此人,心思實在是深沉難測。臣妾恐怕,此人所為,非但不是為了羌族考慮,反而還是衝著陛下您的皇位來的。”
皇上一邊為皇後揉著肩膀,沉思半晌,卻搖搖頭,“不會的。若是他真的貪戀這皇位,當初父皇在的時候,就會想法子一爭了。”
“可天下人人皆傳聞,當初如若不是他驟然抱病,這皇位便是他的了。還有那惡毒之人,因此便來揣測,說當年他抱病之事,乃是陛下所為。難道陛下您就一點都沒有懷疑過胡傑嗎?”
言畢,皇後別過頭,揚著下巴,望著皇上。
他卻滿麵不在乎。
“你多想了。胡傑雖然行事偏激了些,可我們都是自家兄弟,他當不會真的有這般心思。天下人的議論,那是天下人的事情,與胡傑無關。”
“可是,陛下……”
“好了。我知道你為了蕊兒的事情,遷怒於他。可他到底是我同胞兄弟。”
聞言,皇後隻能將所有的話都咽了回去。
夫妻一場,她自是了解皇上的心思。
“陛下定然還有不少事情要忙,臣妾還要去照顧蕊兒,就不叨擾陛下了。”
說完,皇後也不等皇上作出反應,匆匆起身行了禮,便大步而去。
知道皇後定是因為自己的話,有些不悅,皇上倒也並未多說。
最重要的,從心底深處而言,皇上讚同胡傑的話。
隻要是為了羌族好,即便是犧牲了蕊兒,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呢?
不過,皇後到底是蕊兒的母親,當娘親的,自然會將兒女看得比一切都重。
所以,這樣的話,皇上自然不會同皇後去講,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懲罰胡傑。
皇上的這點心思,皇後也全然了解。
自禦書房離開,皇後心中已經暗自下了決心。
蕊兒如今留在宮中,處處都被人算計,倒不如等她的身子好些了,盡快安排她和二皇子離開羌族。
雖然大梁京城,也絕非安寧之處。
可在那裏,好歹有二皇子能護著她的周全,也不至於讓她落得如今的結局。
想到這裏,皇後腳下的步子加快幾分。
才剛入了胡瓊蕊的宮殿,便見胡瓊蕊穿著一身百姓的衣物,身後跟著七八個宮女,正往外衝來。
宮女們皆是滿麵焦灼,想要抬手攔她,卻都被她甩開。
看到皇後,眾人如同看到救星,紛紛上前行禮。
“這是在做什麼?”
皇後快步上前,奪過胡瓊蕊身上的背囊,怒色打量了一眾宮女一圈,厲聲道,“你們都在做什麼?就這麼由著郡主胡鬧嗎?”
宮女們也是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