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有人故意調換了花瓶,就等著二皇子出現,好砸死那個師公子?”

徐思用餘光打量了蕭歌兩眼,猶豫片刻,緩緩點頭,“應該是。我還聽到,那個女子被帶上樓的時候,姓師的身邊有個人,在和他說什麼,隻要他死了,他全家都可以得以安穩,也算是能穩住他娘和他弟弟在師府的地位。”

一切都說得通了!

蕭歌擰著眉頭,盯著跪在地上的徐思,隻覺的胸口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堵住了,做了幾個深長的呼吸,從那濁氣卻已經難以排出。

“其他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因為偷聽,被羅潭發現。羅潭去告訴了掌櫃的。那個黑心的掌櫃,竟然將我趕走!我隻有這麼一個維持生計的活計,就這麼白白葬送了。”

說著,徐思低下頭,似乎想到了什麼,竟然落下淚來。

他擦了擦麵頰,長歎一聲,接著道,“還白白連累了祖母。自小,祖母便對我十分疼愛。我娘和我爹走了之後,就隻剩下我和祖母相依為命。如今……如今……”

聽到這話,靈山老人的麵色也是一動。

他走上前,抬手攬住徐思,將他按在自己懷中,長歎一聲,望著院中的屍首,緩緩開口,“是我對不住你們。若是當初,我沒有離開,或是能早些回來,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

聞言,徐思的哭聲更大,幾乎是撲在靈山老人的懷中,顫動著身子,放聲大哭。

眼看著一老一少,如此模樣,蕭歌等人心中,也分外難受。

許久,眾人才收回目光。

蕭歌和宇文席對視一眼,她緩步上前,望著靈山老人,猶豫良久,才緩緩道,“伯父,徐思是眼下唯一一個能夠證明當日之事的人。恐怕,我要將他暫時留在驛站之中。”

靈山老人搭在徐思身上的手,慢慢鬆開,緩緩別過頭,望向蕭歌。

二人四目相對。

蕭歌隻覺得,一夕之間,靈山老人似乎瞬間蒼老了許多。

他定定地望著自己,目光灼灼,眉眼之中,渾濁了許多。

麵對這樣一個老人,蕭歌不忍心再將後邊的話告訴他。

難道,要自己告訴他,她預備將他的孫子,留在驛站之中,不許他胡亂走動。之後還準備,再讓他進宮作證,將他置於險地之中嗎?

想到這裏,蕭歌緩緩低下頭,一雙手緊緊地攢在一起,不知該如何麵對靈山老人這樣的目光。

“放心。”

許久之後,蕭歌聽到靈山老人沉著冷靜的聲音。

“此事,他是唯一的證人,應該隨你一同進宮。”

聞言,蕭歌猛然抬起頭,望著靈山老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伯父……”

靈山老人已經抬起手,攔住了蕭歌的話頭,長歎一聲,緩緩道,“事情是他自己做下的,他該擔負自己身上的責任。可是,那些想要殺人滅口,隱瞞真相的人,更應該擔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