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卿樂了, 一點腦袋, 也沒介意祝寧偷摸她臉的事, 本以為這一覺能睡的安穩,卻不想大清早的就被外頭的驚嚇呼喊聲吵醒。
言卿卿擁著被子, 迷糊的揉眼睛,對著祝寧拉開的窗簾裏照射進來的晨光, 很是不適,“怎麼了?怎麼這麼吵?”
祝寧穿著簡單的居家服,眼裏暗潮洶湧,回身對著言卿卿沉沉道:“怕是出事了。”這話一出, 才三分清醒的言卿卿一下醒了七分, 顧不上穿鞋, 直接跳下床跑到窗邊,遠遠望去, 不遠處刻著“流觴曲水”的石碑旁圍著不少人,很快便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抬著個擔架過去了,隻見他們忙碌了一陣,擔架再起時,上麵明顯鼓了一塊,還蓋著一塊白布, 底下是什麼, 並不難猜。
“我先出去看看。”祝寧邊說邊邁開大長腿。
“等等我,我也去……”言卿卿還沒說完,祝寧已經消失在房間外的轉角, 抓緊時間換衣服,換鞋子,跑出門,周圍哪裏還有祝寧的影子,言卿卿茫然,所以她該往哪裏走?要不先去案發現場?言卿卿打定主意便是一路小跑。
案發現場早已沒有玩家聚集,溪流蜿蜒一如既往,地麵幹淨如昔,沒有血跡,就連幹燥的空氣也一如昨日。什麼都沒留下,太過幹淨反而讓人心悸,“在看什麼呢?”祝寧的說話聲在背後響起,嚇了言卿卿一跳。
“死的是個玩家,住一樓的那個。”屍體暫時放在醫務室,祝寧先去那察看了一番,見言卿卿往溪邊跑才跟了過來,“這裏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再加上剛才那麼多玩家聚在這,再有用的線索也沒了,現在的這裏已經沒什麼查探的價值。”祝寧的視線停留在緩緩流淌的溪水上。
“你去看過屍體了,怎麼樣?”言卿卿後知後覺的問。
祝寧看著言卿卿,略一沉吟,“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被抽走了,除了皮膚裏殘留的部分水分,整體上來看形同幹屍,麵部表情呈驚嚇過度狀,屍體表麵無明顯外傷,隻在右手食指指尖留有一個小孔,至於其他就看不出來了。”
言卿卿自問沒有欣賞屍體的癖好,所以一開始出門時便有意識的回避了醫務室,選擇來這個相對容易接受的小溪旁。
沒有血的幹屍,同樣的在這溪流旁也沒有鮮血的痕跡,那麼這些血會去哪裏呢?“走,別想了,回去吧,先去吃飯。”祝寧突然發話,言卿卿乖巧的跟在他身後。
既然屍體一時半會沒什麼進展,那麼手裏的鑰匙總不至於一點用也沒有,言卿卿沒見過幹屍自然不影響她早上的胃口,吃完早餐,祝寧便帶著她去了沈老先生生前最長呆的書房。整牆整牆的書,全是關於茶的,看得出來,沈老確實嗜茶如命。
祝寧來到書架前,熟練的將書架上的書取出一部分,露出後麵一個不起眼的小孔,鑰匙入孔一轉,書架自然移開,露出後麵暗藏的櫃子,言卿卿的眼圓了圓,那是一櫃子的茶具,每一套都帶著一個編號,算算麵前的這些再加上四夫人身上的那些,可不正好一萬三千七百五十六件藏品全齊了。
“所以真品就在這些茶具裏麵?”言卿卿指了指麵前琳琅滿目的茶具。
祝寧伸手轉了轉麵前的茶具,不像博物館主館裏麵的密閉保存,這兒是半敞開式的,也不知存放了多久,祝寧收回手,手上幹淨無灰,顯然這裏的主人時常打理,“如果你有一件真品,你會將它放在這裏,日日把玩品鑒嗎?”祝寧轉身詢問。
“當然不會,既然是真品更該小心保存,這兒放著一不小心可不就碎了。我看那些鑒寶節目,那些專家怎麼說也是戴著白手套,對待那些藏品更是要多小心就有多小心的,我覺得吧,如果是我,我寧可將它混在贗品堆裏,放在主館展覽,也不會放這,放在主館那兒既能日日看到,還安全。”言卿卿一口氣說完。
祝寧一笑,接口,“沈老也是這麼想的。”
言卿卿一噎,轉念又想,主館內藏品眾多,想找真品無異於大海撈針,“我們查了那麼久,結果又回到原點了?”言卿卿有些喪氣。
“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沈老愛茶也愛四夫人,而四夫人愛酒,沈老喜歡的茶具基本都放在這,而這些又都隻是贗品,可見比起茶沈老心裏更愛四夫人,愛屋及烏,真品八成是酒具,據我所知,主館內酒具不多,總共也沒幾件,一一排查,花不了多少時間。”祝寧將鑰匙拔出,書架緩緩合上,“我們去主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