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空顧及那個女人的事,麵前的難題是走哪一條道?
左邊的路是平坦的,前麵的路是往上的,右邊的路是往下的。
哪條道能夠通向地麵?
朝風行蹲下身子,在地上仔細地尋找著什麼。不知道這裏離地麵有多遠,這裏的泥土竟然沒有像沙漠表層那樣受太陽嚴酷的灼曬,地上是帶著細微的水分的泥土。人走在上麵,留下淺淺的清晰的腳印。
朝風行若有所思,目若朗星道:“右邊的路,定可以走出去。”
我訝然道:“為什麼你如此奠定?”
穆修飛微微撇了下嘴角,有點不愉道:“隻怕越往下走,我們便離地麵越遠了。”
呃,我沒有看錯吧,穆修飛看著朝風行,臉上分明有著討厭的神態。穆修飛討厭朝風行?為什麼?
朝風行沉著冷靜道:“誰都會直覺地認為要從地下回到地麵,必定是要往上走。隻是,前麵往上的路和左邊平坦的路布滿了來來回回的腳印,隻有往下的路上,沒有回來的腳印。”
我立刻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必先置之死地而後生,隻有往下走的路是活路,其它兩條都是死路?”隱約看見那兩條死路上零零散散堆著的白骨,心裏不禁一寒。隨即想到了一個問題:“隻是,為什麼地上的腳印都是舊的痕跡,那個女人的腳印呢?”
剛剛還在這裏看見她,地上卻沒有她的腳印。不會又是鬼一個吧?可是朝風行和水綢分明看見她了。
朝風行淡淡道:“不是鬼,隻怕是妖才能做到了無痕跡。”
妖?可是白發的妖,穿紅衣服的妖,上輩子的我怎麼沒有印象?而且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窄窄的台階,一級一級地往下延伸,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一般。無知的黑暗,被夜明珠驅趕。也不知道行了多久,轉了多少道彎了,仍然是往下的路。
終於,地麵變得平坦起來。隻是地上,哪些腳印莫名地就消失無蹤了。
興許是一道上都沒有發生什麼危險,我的警惕心降低了。以至於壁上伸出來的一隻慘白的手也沒有留意,我被抓個正著。嚇了一跳,還沒有回過神來,那隻手便被朝風行念的巫語所傷,激濺出深綠色的血來,直濺入我因為吃驚而微張的口內。口中頓時感覺到一陣強烈的腥臭味道,還沒有來得及吐出來,那股血便順著我的喉嚨一直滑進肚子內。我竟然無意中喝了一口深綠色的血。
受傷的手立刻伸了進去。
周圍又安靜了下來。靜得我都可以聽見他們輕微的呼吸聲。
可是,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手從壁上伸了出來。
沒有血與肉的手,整個是慘白骨架的手,一隻又一隻,不斷地伸出來,拚命地向我們接近。
耳朵中聽到骨架活動的聲音,咯嘰聲不斷。
這又是什麼場景?
突然,穆修飛竟然被抓了起來,數十個手緊緊抓著他,往牆壁內拉。
“穆修飛!”我驚叫起來,一個箭步跑上前,使勁地掰著那些抓住穆修飛的骨架的手。
奇怪的是,當我的手碰觸到那些骨架的時候,它們紛紛逃離開來。少頃,所有的骨架好像受到召喚一樣,統統退了開去。失去抓力的穆修飛跌到地上,他站了起來,看著我,眼中忽然浮現出莫大的震驚來,他瞠目結舌道:“塔兒,你,你,你……”
看著如此失常的他,我笑著說:“我怎麼了?你不會是嚇傻了吧?”心裏有點怪怪的,那些骨架怎麼會怕我?我一碰到他們,就退了開去。
水綢靈動的雙眼也布滿了震驚,她惶恐不安了,顫抖著聲音說:“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呃?我變成什麼樣子了?不就是臉上沾了血,看到這樣的我有必要嚇成這樣嗎?我抬起衣衫就要擦掉那些血跡,可是,當我看到我的手的時候,我馬上愣住了。
那麼白皙的一雙手,膚如凝脂,像奶酪一樣。這,是我的手嗎?什麼東西在動?我仔細一看,就差沒有嚇死過去。我竟然看到我黑色的短發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在生長,此刻一根根頭發好像都有其生命一樣,攀著我的身子,一路往下地長下去,長下去。
看著旁邊三人異樣的目光,我不寒而栗,惴惴不安。之前經曆過那麼多,我都沒有毛骨悚然,恐慌萬狀過。
為什麼會這樣?我不要變成怪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