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舊事(1 / 1)

朝風行說錦商是他父皇與一個嬪妃生的兒子,長他四歲,性格豪放不羈,愛憎分明。朝烈那麼多的兒女,也隻有這個兄長肯親近他。

十一歲時朝風行流落民間,一年後他帶著芊映回了宮,在父皇的朝殿之上,久別重逢父皇抱著他痛哭。一旁的錦商亦是萬分的高興。

從殿上出來,錦商非要和朝風行把酒聚歡,在朝風行的房內喝得酩酊大醉,對著尚有幾分清醒的朝風行說:“風行,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這一年來我每天見著驚珂那個小子,他是愈發的趾高氣揚了,還以為他可以接父皇的位,屁!”

朝風行皺眉道:“二哥,你喝醉了。”背後說人閑話總歸是不好的。

錦商笑了笑:“你才十二歲,有些事情你還不懂。難道你還不了解穆皇後和驚珂把你當成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嗎?”

此時門外響起輕微的聲音,朝風行吃了一驚,抬頭看到映在窗紙上的黑影,忙起身步出門去,遠遠看見一個黑影消失在拐角,追也追不上了。

是誰?偷聽他們的談話!

錦商眯著眼睛,粗聲說道:“風行,過來!我跟你說啊……”

朝風行坐在他對麵道:“二哥,你真的醉了。什麼都不要說。”

錦商擺著手說道:“沒……沒醉……我沒醉!你相信是我拿石頭堵上那個洞,讓你回不來的嗎?嗬嗬,實在好笑,好笑之極!”說著他重重地趴倒在桌上,撞落了一地的殘羹,連綁著頭發的結繩也鬆脫了,一頭長發蓋過他輪廓分明的臉,粘上酒水與菜渣。

朝風行聽了他的話,驚訝不已,本想問個清楚,卻看見錦商已經暈暈睡去。

無奈,隻好派下人將他送回他的雲祥殿。

無眠之夜,小小年紀的他一門心思想著二哥說的話。人都說酒後吐真言,莫非二哥說的是真的?可是這樣做對他有何好處?就算要防止他繼位,可是二哥明知道他是無心權位的。算了,明天再去問個清楚,其中一定有蹺蹊。於是沉沉睡去。

想不到第二天還沒到,半夜錦商便跪在了大殿正中央,兩旁站著二十多位急召過來的火龍族的長老。那個昨晚扶他回去的下人極惠手上高舉著一件龍袍,那分明是天子才能夠穿的。極惠說昨晚扶醉酒的二皇子回殿,竟然在他的枕下發現這件龍袍,皇子私製龍袍,欲取而代之?!震驚之下便稟告給王。

私製龍袍,那可是死罪!就算是皇子,也是不可饒恕的。奇怪的是當時錦商什麼話也不說,隻是用憤怒而悲傷的眼神看著朝烈。

聞訊趕過來的朝風行拉著二哥的手,急聲說道:“二哥!我知道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有什麼委屈一定要說出來!”

錦商的酒已經醒了八分,愣愣地看著朝風行,張了張嘴,還是緘默了。

巫大長老對臉色陰霾的朝烈說:“二皇子做出這種天地不容的事情來,理應受到懲罰,這一次王可不能夠再姑息了!”

朝烈終於做了決定:“人證與物證俱在,現削去錦商二皇子之身份,驅逐出火龍族,永世不得返回。晉升風行為二皇子,其他皇子依次晉之。”

朝風行流著淚看著朝烈,啞聲道:“父皇,你真的忍心!”

朝烈說:“風行,你休再維護他,當初就是他害得你流落宮外,我已經網開一麵了,這番再也不會讓這種不顧父子之情,兄弟之情的人留在火龍族!”

滿殿長老們頓時跪地高呼王的英明。

朝風行聽了父皇的話,吃驚不已。為什麼連父皇也這樣說?現在二哥為什麼不作分辯?想起他昨晚說的話,朝風行的心痛了起來。二哥,真的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做?大哥驚珂要爭皇位,你也要嗎?

錦商被衛兵拉了起來,被挾著走的他一直扭著頭看著突然冷漠下來的朝風行,堂堂七尺男兒忽然流下兩串清淚。

朝風行漠然地看著流淚的錦商,他萬萬想不到,在他心目中那麼好的兄長,竟然會在他十一歲時追著穆皇後送給額娘的靈兔出了宮牆後,用大石頭堵上了那個洞口,導致他無法回宮,無法見額娘最後一麵,流落民間一年。

為什麼要對他那麼殘忍?難道之前對他的好都隻是一種假象,明著對你掏心掏肺,暗地裏卻時刻算計?蓄勢待發?

心底存著這樣的懷疑,愈發覺得宮中不可呆了。那麼多的紛爭,決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於是更是用心跟師父布玉學習,閑時彈彈琴,深居簡出,日子倒是過得飛快,他也安然長大。隻是到後來,就連他的大哥朝驚珂都要謀殺他了,隻可惜反害了自己。

說到這裏的時候,朝風行問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滋味你懂嗎?嗬嗬……”

朝風行在笑,可是,在他的眼中我卻找不出半分笑意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