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之上,壓抑的白色,靈堂正中的哪一抹紅色——那個紅色的棺木,奪去了我所有的目光。
好一會才看到棺木的前麵,一個白衣人背對著我跪著。
杜夕對我說道:“殺人的人竟然會在乎同行的人的傷,你自己在藝秦的麵前說說,你所謂的真相。”
跪著的那個人冷冷說道:“那麼,人真的是你殺的?你為何要殺了他?”他說著話,卻是沒有回頭。
我看著他的背影聽著他的話語,心裏喜極,忙衝上前去,對著麵前的翼人說道:“空寂!是你!我終於見著你了!”剛才看他的背影,卻看不到寬大的白衣內他的殘翼,我隻看到他的藍色的發,卻萬萬料不到這個跪在藝秦棺前的人就是空寂。
空寂眼睛一片血紅,也不知道流過多少淚傷得多深。此刻他看到我,眼中一片訝異:“空眉,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我笑著說道:“你說過,我們要在一起的,你今後都要跟著我,你忘了嗎?我來,是要帶你離開!”
杜夕站在我們的身邊,驚訝地說道:“你們認識?”
空寂點頭說道:“她是我的朋友。”
杜夕道:“如此甚好,我本還在奇怪她為何要殺藝秦,如果她能夠成為你的朋友,想必定然不會對藝秦出手才是,其中必定有蹺蹊。”
空寂望著我說道:“那麼,為何寄天要說你是凶手?”
我用法術在他們眼前構建了一遍離開宜春閣後直到被寄天抓到的景象,之後對空寂說道:“你會讀心訣,你知道我不會對你說謊的。”
空寂驚愣地看著我說道:“想不到你竟然招來小菲的魂魄附身,藝秦竟然是為小菲而死。而你的法術,竟然回複如前世。而我,竟然真的如魔鏡所說,是落風山上的妖魔後裔。我一直都在采取回避不信的態度,可是事實一再證明,我是一個妖精。”
我說道:“我更是想不到,我本來過著安靜的生活,竟然被卷入這個時空的種種紛爭之中。”
杜夕在一邊吃驚地看著我們兩個,已經說不出話來。想必他的內心,肯定想不到我竟然被死去三年的寄小菲附身,更想不到我與空寂都是妖精。
空寂對杜夕說道:“想不到剛才被你下令行刑的人,是喜歡空眉的。現在還在冷冰冰的碉堡下躺著,將他接上來吧。”
杜夕的臉色好不尷尬地對我說道:“之前不知情之下多有得罪之處,萬望莫怪才是!我這就去將那位小兄弟接上來!”
我說道:“不知者無過,杜夕你不用自責。”
杜夕想笑,可是看著藝秦的大紅棺木,卻是怎麼都笑不出來。歎了口氣,將令牌放到空寂的手中,默默步出門去。
空寂看著那令牌,眼中悲傷一片,看著麵前的棺材道:“藝秦,你答應過我,無論如何,你都不會背叛我,而且,就算你死,你也要保護小菲的周全。現在,你真的都做到了。”
我看著他說道:“就算他死,他也是笑著離開,你要節哀才是。”
“死者已矣,生者何哀!”空寂轉頭對我說道:“你與信啟,該怎麼辦呢?假如看到他,他失去了神智對你出手,你是下不了手的吧。畢竟他是你最愛的弟弟不是嗎?”
我定定地看著空寂道:“那麼你呢?你麵對寄天,你會怎麼辦?你是在乎你的大哥寄天的是不是?”
空寂歎了口氣說道:“我孤獨了那麼多年,會在乎的人屈指可數。要不是寄軒義父臨死前對我說過‘無論他做錯了什麼,你都要放那個孽子一命。’,隻怕我早就要取他性命了。”
我問道:“那你此番回來要見寄天,是為著什麼?”
空寂笑著說道:“我要見他,是要勸說他回頭是岸,要不然,我怕我內心的恨會爆發出來,我會殺了他。”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笑著說的。可是,我卻懂得他的笑容下的傷疼,內心不禁發苦。
終於再次明白天意弄人了,竟然要我們傷害身邊的人。一次次地看著仇恨的積累,一次次地看著那些深沉的愛與恨,卻是那樣的難以取舍。可是置身在其中的人,如果誰在意得更多,誰才是傷得最重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