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了,但此時的南京城卻不再被夜色籠罩,照亮南京城的並不是那絢麗的霓虹,而是炮彈爆炸後的閃光、在夜空中穿曳著的子彈的軌跡、日軍坦克汽車的照明燈還有那燃燒著的民房。
中華門,中山門,西水門門戶已經大開,日軍一輛輛坦克車沉重地碾過南京城古老的街道,那震顫聲那轟隆聲刺激著南京軍民本已脆弱的神經。
穿著土黃軍裝的日軍狂勢的呐喊著擁入城中,無數軍靴踏過街道,然後又分成若幹股開始向逃亡的中國軍民追擊著,他們狂熱的已經變態的戰爭情結在此刻得到渲泄釋放的口子。
該防守的城門大開,該撤退的城門去被堵死,這對於守軍來講無疑是一個最大的諷刺。
很多街道兩旁的房屋已經被炸得麵目全非,街麵上遺留下遍地的槍枝彈藥。
一隊日軍就在這樣的街道上向前奔跑著,因為他們得到通知,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營的支那部隊正在進行抵抗。
一片混亂之中,這支隊伍前麵大多數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最後麵的幾名士兵一拐彎鑽進了側麵的一個胡同裏。
但卻還是有一名日軍佐官注意到了這一幕,他追了上來,用日語大聲喊著:“你們要去哪裏,我們的戰場在那邊。”
這個佐官也鑽進了胡同,但他一拐彎時卻發現那幾個士兵正在胡同口看著他,他下意識地感覺到了哪裏不對。
在不遠一處燃燒的火頭的映照下這幾個士兵穿的確實是大RB帝國的軍裝,隻是這佐官在他們的眼睛裏看到了明顯的對自己毫不掩飾的仇恨。
日軍佐官腦袋嗡地一下,反應過來,伸手去摸腰間的王八匣子,張嘴欲喊,卻沒有喊出聲來,因為已經有一支黑色的箭矢穿透了他的咽喉。
他用驚愕的目光順著那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麵色冷竣的士兵手中正端著一把奇怪的武器,那武器是一張平端著的“弓”,這個日軍士官用最後的力氣伸手去抓那個扼住他聲道的箭,向後倒去,至死他也沒有知道,那張平端著的弓在中國的學名叫弩。
半小時後那幾個穿著RB軍裝的士兵,站在南京街頭的一片殘垣斷壁前。
這片建築明顯遭到了日軍飛機的轟炸,那瓦礫已經堆成了小山,瓦礫堆的間隙中還能看到有一名死者的腳丫子露在外麵。
這時,其中一個士兵放下了手中的槍,跪了下來,鄭重地向這片瓦礫堆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時,眼角已經噙上了淚花。
這幾個日軍打扮的人,正是馬連財連最後的殘部,而磕頭的那個人正是霍小山。
雖然霍小山已經知道娘肯定往生了,可是作為一個兒子,他還是多想再見娘一麵,能把自己的娘親親手安葬。
於是他們就打扮成了日軍,乘著夜黑日軍攻進城時的混亂紛雜,也摸進了南京城,霍小山更是用飛翼弩射殺了那個懷疑他們的日軍佐官。
隻是當他們來到宋子君的施粥鋪時,不光這個粥鋪找不到了,整片街道都已經成為了廢墟,尚有未燃盡的房梁有著紅色的炭火。
這時急促的槍聲在鄰近的街道響了起來。
一個放哨的矮個子士兵匆忙忙地向瓦礫堆這兒趕來,邊跑邊喊“走了,小山子,鬼子追上來了。”
來人是糞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