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日軍士兵們卻還沒有吃上晚飯。
至於原因嘛,很簡單,水還沒有沉澱好。
那莫名其妙的暈倒讓日軍上上下下心有餘悸,所以那水自然還是沉澱得越長時間越好。
四個士軍士兵餓著肚子守候在那排汽油桶旁邊,他們是負責往夥房運水的。
饑餓使他們百無聊賴卻也沒有精神頭說什麼,而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忽然看到一條黑影從水桶旁邊跑過。
“太郎!”那士兵跳起來大叫道。
太郎正是他們大隊長的那條狼狗的名字,昨晚莫名其妙地就沒影兒了。
因為這個他們都被臭罵了一頓,可在白天找遍了高地也沒有發現它。
在他們看來肯定是太郎餓了,自己掙開了皮帶找吃的去了。
“在哪?”其他三個士兵也跳了起來,他們順著剛才那名士兵手指的方向也模糊地看到了一條黑影正沿著高地的邊緣跑。
四個士兵想都沒想就追了出去,能把太郎找到大隊長閣下肯定會十分開心的,所有日軍士兵都很喜歡這條大狼狗,因為它也是漂洋過海來到支那的。
於是一條狗四個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在這時,從高地邊緣的一塊並不大的石頭後突然探出一個人頭來。
原來這個人卻是將身體隱在了水中卻又把腦袋藏在了那塊也就堪堪擋住日軍士兵視線的那塊石頭後麵。
那人見四名日軍士兵已經不見了,卻是如同一隻四腳蚚蜴一般,手腳並用飛快地爬到了那排汽油桶邊,將一包粉末狀的東西又逐次倒入了那水桶之中。
做完這一切他便又飛快地爬回到水中藏了起來,而隻是將自己鼻子以上的部份露出了水麵,借著石頭與夜色的掩護靜靜地觀察著。
幾分鍾後,那四個日本士兵垂頭喪氣地走了回來,因為太郎跑得太快了,他們並沒有追上。
他們搞不懂,平時隻要招呼一聲就會來到身邊的太郎今天為什麼不聽話了。
幾個士兵因為饑餓剛才為了攆那條大兒狼狗已是跑出了虛汗,他們正要坐下來歇會的時候,遠處卻是傳來了衛生官的喊話聲。
那聲音告訴他可以用水了,沉澱時間到了。
四個士兵隻好站起來身來拎起水桶來到那汽油桶旁開始給夥房打水了。
一個多小時後,大高地上的日軍再次騷亂了起來,因為飯後竟然又有人暈倒了,盡管人數少了很多。
有了第一回的經驗,他們忙一邊報告給醫務官一邊把那些以各種姿勢摔倒在地的人擺好。
而他們的大隊長也再次被驚動了,但他來了之後也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也無非是查看沉澱過的水和剛空降下來的米。
十多分鍾後那些人再次蘇醒了過來。
他們的症狀依如從前,隻是經過這麼一折騰,睡覺的時間已是比往日又往後拖了一個多小時。
越發深沉的夜色之中,混亂了一天的高地終於寧靜下來,日軍進入了夢鄉。
唯有那個大隊長所住的帳篷前還亮著一盞電燈,其餘的地方則是一片漆黑。
日軍並沒有在高地上設崗哨,四周大水茫茫,他們不認為還會發生什麼戰鬥。
倒是在那排汽油桶邊安排了四個士兵,那大隊長在這裏安排士兵也隻不過是解心疑罷了,在他內心來講他已經認定自己士兵的暈倒是由於飲用了不潔淨的水引起的。
洪水滔滔夾雜著人和動物已經腐朽了的屍體,難免中間有什麼不潔淨的東西,那大隊已經和聯隊通過電了,沒幾天就會有汽艇木船過來接他們從洪水中脫困。
很快已經是後半夜了,這個時候通常都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
而那四個看守汽油桶的士兵此時也已全部睡著了,折騰了一天本就睡得晚,還哪有心思看什麼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