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由儉的心裏很美,美得甚至在往回撤的路上就哼起了十八摸。
並且,別人都一個勁的要快跑,他卻不讓快跑。
跟他在一起的老兵自然都能揣摸出他的心理來,但誰都不吭聲。
咱們鄭大督導又立了大功了,那還不讓人家美美?
鄭由儉就這樣在路上慢悠悠的磨蹭,到底是等來了最後麵的觀察哨和那些打掩護的人。
“咋樣咋樣?炸了多少輛卡車?”果然不出老兵們所料,鄭由儉看到觀察哨劈頭蓋臉的就問。
擔當觀察哨的老兵本來是想跟他開玩笑了的,一看鄭由儉那猴急的樣子終究是心有不忍,便響亮的報告道:“報告督導,你一共炸毀了四十三輛卡車!”
看人家這老兵多會來事,都不說別人,都不說“你們”而是說“你”了。
那迫擊炮一共是兩門,縱是鄭由儉操炮他又沒長四隻手也隻能打其中一門不是!
但觀察哨知道這麼說咱們的胖子督導肯定高興,那他就這麼說。
果然,一聽這個結果,鄭由儉的小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那早就消失無影蹤的肚腩還往前挺了挺。
然後他卻又故作矜持的一擺手道:“這怎麼能全是我打的呢,這還有二炮手三炮手四炮手的功勞嘛!”
一聽鄭由儉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樂了。
這迫擊炮其實隻是需要三個人就能操作的,分別叫作彈藥手、瞄準手、裝藥手。
當然如果按照操作大炮的說法也可以叫作一炮手、二炮手、三炮手,可是在哪裏又冒出來一個四炮手呢,難道鄭督導高興連那拉迫擊炮來的馬也給封了個“弼馬溫”的官嗎?
“小子,我看你就順眼,回頭我請你上我家吃飯!”鄭由儉看似很誠心的再次對那個觀察哨表態道。
那個觀察哨想了想,卻是笑道:“不用那麼客氣吧,胖子,我還沒打算到你家當上門姑爺呢!”
“哄”的一聲,所有人都樂了。
鄭由儉一聽他這麼說不樂意了,你這特麼是打我那寶貝閨女的主意嘛,他剛要“翻臉”,卻聽到東北方向有槍聲隱隱傳來,緊接著就在他們剛才經過的那個矮山後又有“叭勾叭勾”兩聲槍響傳來,然後便是槍聲大作起來!
不過他們一聽那成片的槍聲雖然很密集,但離他們現在的位置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什麼情況,所有人都不鬧了,都扭頭看向了後麵。
“細伢子和黎亮在最後麵。”有士兵說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鄭由儉,鄭由儉正要安排人去看看,這時就見細伢子和黎亮卻是拿著槍從山坡那麵跑了回來。
“後麵來鬼子大隊了,我們兩個看有鬼子軍官就一人開了一槍!”黎亮氣喘籲籲的解釋道。
“離咱們多遠?”鄭由儉問。
“七百米左右,鬼子爬的那個山上沒樹,我看鬼子軍官在拿望遠鏡呢,就沒忍住。”黎亮答道。
眾人一聽就放下心來了,再有一會兒天也就該黑了,鬼子離他們現在這個距離不可能追上他們。
“那遠處的槍聲又是咋回事?”鄭由儉問。
“我們也看不到,那裏應當有另外一夥鬼子吧!”黎亮回答。
“哎呀!”小兵嘎子忽然來了一聲。
“怎麼了?”鄭由儉問。
“糞球子石營長他們在後麵呢!不會和鬼子撞上吧?”小兵嘎子說道。
眾人一想,可不是咋的,糞球子他們炸鬼子的位置是在他們炮擊日軍往北幾裏地的地方。
按時間算他們往回撤也應當是往他們這裏來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遠處的槍聲正應當是糞球子他們往回撤的時候與日軍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