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楠雄, 是這個世界真正可以被稱之為‘神’的男人。
因為就算是這個世界的神明,也無法做到他在做的事。
“在你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被我重複了好幾年。學生、老師, 都會重複的上著一個年級,哪怕每年做的事情都不同, 年級還是一樣。”
因為整個世界的時間都被他扭曲成了∞形。
然後再用他的意念控製, 讓所有在這個世界中生活的生物都察覺不到時間沒有改變這一點。
包括生長在其中的神明。
甚至因為他的低調作風, 除非自動現身, 否則沒有人能察覺到他的身份。
“我想你也發現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裏的世界能量開始消散,這是我都沒有辦法控製的。如果任由它這樣消失,在這裏生活著動物也好、植物也好,還是人類,都會因為失去了能量而逐漸衰弱;或者大氣異變,病毒四溢, 這裏徹底成了喪屍這樣怪物的樂園。”
齊木楠雄看著他, 語調雖然平淡毫無波動,但目光是極為認真的:
“我隻有將整個世界的時間停留在這最後一年,讓大家都可以在這一年裏持續生活下去。哪怕孕婦的嬰兒永遠無法降生,小學生永遠無法畢業。”
“但唯一不同的是,你來了。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 在這樣貧瘠的世界裏喚醒了殘存的能量, 甚至可以引導新的能量誕生。——我比齊木空助更早的注意到你, 隻是那個時候,不知道你的底細,也不明白你的手段, 比起冒險接近你,我更想過我平凡人的生活。所以讓齊木空助那個家夥先一步去打擾你,我十分抱歉。”
楚則:“”
陡然接觸到這樣的信息,上升到世界存亡——被抽空力量,真的是沙見做的?
這個時候,他又有些不確定了。
想到上個世界,人間、天界、地府。那裏的人間隻有一個巨大的唐僧是能量體,可當他隨著星日輪去往封神時代的時候,大地上的能量明顯並不薄弱。
——所以那個世界的人間依賴著天界?
所以唐僧的西天取經,取來的到底是什麼。
“你一直監視著我?”楚則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問。
齊木楠雄搖了搖頭:“我有很多課業要做,你抓到齊木空助的時候,不瞞你說,我那時正在和燃堂他們吃麵條,還是借口家裏有事感覺跑了回來。”他指了指自己頭上的裝置,“至於為什麼會過去。——這個東西,是齊木空助做的,可以抑製我隨著年歲增長越來越強大的能力。齊木空助的頭上也有一個,我想你也看到過了吧。”
楚則回想起那個淡黃色頭發男人的頭頂,的確有一個白色信號塔一樣的發箍。
楠雄道:“那是他為了不被我讀心,給自己戴上的裝置。但他很聰明,在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危險的時候,會弄掉那個東西,這樣,他就可以在心裏大叫我的名字,我聽見,就過去了。”
楚則:“”
為什麼這麼聽起來,這對兄弟並不如他想象的那樣勢同水火?
“他不是要殺你?”楚則問。
齊木楠雄聳了聳肩:“我們畢竟是血親。再說,他也從未成功過。”
“”
正這時,樓下傳來一個男人大叫的聲音:“楠雄a夢!救命啊!!!我睡遲到了!!!快帶我瞬間移動過去吧!”
齊木楠雄動也沒動,聲音傳去了樓下:“現在已經快到下午了,你睡得也太遲了吧。”
“救命啊救命啊楠雄a夢!快讓時間倒流吧!”
“今天周日,白癡。工作日的話,我就不會這個時候還在家裏了。”
“哦,”樓下的男聲一下安靜了下來,“那我再回去睡會兒。”
齊木楠雄轉過頭來,第一次在那張麵癱的臉上看到些許丟臉和無語:“就像這樣。”
楚則:“”
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他們偶爾表現出來的懼怕也很有趣。”齊木楠雄輕描淡寫的說道。
粉色頭發的少年站了起來:“已經到下午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再有一會兒,燃堂他們吃完麵條,就又該過來找我了。”
他已經預料到了之後的事情。
楚則默然站了起來:“去哪裏?”
“換個咖啡店談吧。”齊木楠雄一手搭在楚則的肩膀上,一手搭在身旁透明人的肩上,一眨眼,三人出現在了一家咖啡店的卡座上。
陡然從站姿變成坐姿,身下柔軟的沙發卡座在這一瞬間,都有些讓人不真實的虛幻感。
“我之前不敢找你,是因為不清楚你的底細,也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法讓這個世界還能誕生新的能量。但今天我知道了。你在網絡上動的那些手腳,是為了聚集這個世界的天之驕子們?”
“天之驕子,”楚則沉吟了會兒,“這樣說也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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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楠雄叫來侍應生,點了一份咖啡果凍,問楚則和旁邊的那位隱形人先生需要點些什麼。
伊萬說無所謂,楚則就也點了一樣的兩份咖啡果凍。
侍應生舉著牌子擋住半邊臉,兩眼一瞬不停的盯著楚則看,連聽的什麼都不知道。
楚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直都沒有遮擋麵部,齊木楠雄和他的相處太自然了,他根本沒往那上麵考慮。對麵粉色頭發的男孩看了他一眼,拔下了自己一邊的發卡。
他看了那發呆的女侍應生一眼。
“好的。三杯咖啡果凍是吧。我知道了。”
女生的態度立馬就正常了,下了單往外走去。
齊木楠雄瞬移過來的這個卡座位於咖啡廳偏僻的一角,側麵正好是個茂密的盆栽,哪怕是這兒突然坐了人,也隻會覺得是自己沒在意的時候過來的。
楚則要拿起墨鏡戴上,楠雄笑了下:“不用了。這裏很偏,不會過來第二位侍應生。剛剛那位,今天一天裏,看見你都會下意識的在腦海中替換上燃堂的臉。”
燃堂是誰?
不過這不重要,楚則也沒有問。
“你還真是我見過的唯二可以用外貌作為武器的人啊。”齊木楠雄感歎。
楚則倒是起了興趣:“還有一位?是誰?”
“一個女孩,我隔壁班級的同學。無論男女,所有人見到她都會忍不住的‘哦呼’。和你這種超越人類審美的美不同,她更像是身上有一個被神寵愛的光環。”
被‘神’寵愛什麼的楚則看向了齊木楠雄。
楠雄反應很快:“可不是我這個‘神’。我也不是什麼‘神’。”
咖啡果凍上來了,侍應生果然一點都沒有注意到楚則,放下果凍,說了句“兩位慢用”,就轉身走了。
楚則將擺在他麵前的兩杯果凍移動一份到了伊萬麵前。果凍倒在高腳的盛器裏,澆上一層咖啡焦糖,色澤十分誘人。他拿了勺子,還沒動作,一抬眼,看見對麵少年挖了一勺q彈q彈的果凍放進了嘴裏。
前所未有的興奮泡泡出現在了這位麵癱少年的身邊。仿佛這份粉色頭發少年,連周身的空氣都變成了粉紅色。
楚則:“”
“別管我。”齊木楠雄咽下口中的果凍,“我並不是喜歡,隻是吃起來順口罷了。”說著又吃下一勺,露出陶醉幸福的表情。
“”明明就很喜歡。
一杯果凍的量並不大,楠雄五勺就挖完了。楚則默默的將自己手上沒動的那份推了過去。
“!”
少年看起來有些受寵若驚。
能在那張冷淡麵癱的臉上看到這麼多表情,他十分意外。本以為這個世界的‘神明’是位多麼冷酷的人。
“你不吃嗎?”齊木楠雄問。
楚則搖頭:“我吃什麼都一樣。”
齊木楠雄又推辭了兩次,第三次,就接了過來。“唔,你人其實蠻不錯的。”
旁邊空氣中舉到半空的金屬勺子頓了頓,一杯完整的果凍也被推了過來。
看不見的伊萬開口:“我的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