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入骨相思(1 / 2)

容昭毓渾渾噩噩的回了蓮華院,容昭遠在蓮華院早已等的不耐煩了。

“表妹,你怎麼才回來。今天這丫頭如此不像話,我們不可再留她了。”

容昭毓一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緩緩坐下。

“今日她若是下台,讓誰當掌印合適呢?”

“自然是修儒呀,他可是水家嫡長子。”

“可是修兒並無經商之能,這你我都很清楚。”

容昭遠未曾多想。

“這有何妨,這水家還不是表妹說了算,若是表妹懶得打理,大不了給淺淺那丫頭招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婿,還不是一樣的。”

容昭毓心中微冷,容昭遠隻不過是水家一個掌櫃,他張口就是表妹,修儒,淺淺那丫頭,這麼多年自己卻未疑有它。

“那表哥覺得,誰適合當這個女婿?”

容昭遠心中頗為得意,容昭毓很少稱呼他一聲表哥。

“這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覺得咱們容家的瑟兒就很是不錯,聰明伶俐知根知底,這以後也好教授啊。”

嗬!容昭毓心中冷笑,自己這麼多年真是瞎啊。

“瑟兒是不錯,但是我瞧著淺淺更屬意國公家的小公爺。”

“這個事情可以後麵慢慢再議,當下先把二丫頭這顆絆腳石除去才是。”

“也是。”

“表妹你要早下決斷,我來金陵之前,表哥可是下了命令的,必須要把水家大權奪過來。”

容昭毓和容昭瑜是龍鳳胎,但是為了抬高容昭瑜的輩分,容家讓容昭毓少報了兩歲的年紀。

這也是為何容昭遠每次叫她表妹,卻稱呼容昭毓為表哥。

同樣是容家兒女,連年歲都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

“對呀,是該下決斷了。你先回去吧,待久了引人懷疑。”

容昭遠點頭走了出去。

容昭毓心中雜亂又清晰。

“小姐,這是剛燉好的燕窩,您趁熱吃一點。”

“嬤嬤,當年我出嫁之時,母親是不是知道老爺有心儀的女子?”

“小姐何故這般問?”

“你隻說是也不是?”

“夫人當年確實知道,但是水家正房的位置是承諾了給您的,這……”

“那就對了,母親不愧是容家的太夫人,為了容家的前途,一步一步,精心安排。”

“小姐,您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水苑的那位說了什麼?”

容昭毓緊了緊袖中的家書,那是大哥從洛陽給母親發的私書,隻母親和大哥知曉,信中用了暗語,一次回家時容昭毓曾無意間在母親暗格中看到過類似暗語和標記。

水墨把這封信拿給她的時候,她是不相信的,可是剛才容昭遠那麼直白的一番話。

她真是笑自己太傻,每個人都看得出來的東西,枉她自詡聰明。

信中那一字一句紮著她的心——

“瑟兒已是弱冠之年,無才無德,便於掌控。當合計迎娶水家嫡長女,為日後全權接管水家產業做準備,二妹若是戀權或不把自己當成容家人,可舍之。斬草除根,勿留後患。”

布一個局用了四十年,真是煞費苦心。

好一個母親,好一個哥哥。

“嬤嬤,你說我是水家的人,還是容家的人。”

“小姐當然是容家的人,但!也是水家的老夫人。”

連身邊的人都如此清晰,她是容家的人,是容家的人。可想而知自己平時為了母家是何等鄙棄嫁在水家,可又是多麼享受作為水家老夫人帶來的榮耀。

可此刻她是水家的老夫人,哪怕曾是容家的女兒,四十年的恩情,她已經足夠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

她腦中驀然又出現那一年大婚,大紅霞帔,喜字連雙,她的新郎,踏風而來……

他帶著愛妾踏入她的蓮華院,那是為何?

好像那一年是母親暗中告訴她,家族需要一大筆錢,要讓她盡快籌謀,他發現了她的私心和惡意,她與他一再爭吵,他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為了自己家族一再出手,忍無可忍娶了自己青梅竹馬的女孩,想讓她知道她並非唯一,想讓她知難而退。可是,她並沒有。

哪怕多年爭吵冷戰,他死前仍舊拉著她的手,囑托珍重,期望闔家安好……

想象中那個刻薄無情的男人,突然變成了深情忍耐的夫君,可是,可是……

容昭毓心中一陣絞痛。

那一碗斷腸藥是她親手送上的,其實那一刻他眼中的明了告訴她,隻要她反悔,一切都還有可能。

可是,喪子之痛讓她看不清一切。

此刻,他的臉清晰的現在眼前,溫柔如玉,深情凝視。

一滴淚滴入心中。

入骨相思啊。

少許,她緩緩抬頭?

“丹青和淺淺還不曾回來嗎?”

她此刻特別渴望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