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下遊,蘆葦蕩。
水墨背對著蘆葦蕩,看著河麵,心情有些複雜。
她身後,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正是軒轅恒。
他換下了濕衣服,換上了一身幹淨舒適的常服。
“二小姐,冰清,就拜托你了。”
他站在她身旁,也一同看著河麵。
風吹過,茫茫的蘆葦,猶如波浪翻湧。
這是離別的風聲。
“此去經年,一路保重!”
水墨拿出一塊玉佩,拿給了他。
“以後若是看到誰拿著同樣的玉佩,那就是你的朋友,也是你,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軒轅恒淡淡的點頭。
“請二小姐轉告皇兄,望皇兄身康體健,代我盡孝太後和太皇太後。”
“好。”
末了,水墨又問了一句:
“可還有要交代的?”
“若是我,不能生還,請二小姐,告訴冰清,我一生唯愛她一人。”
軒轅恒頓了一下,又開口:
“還是不要說了。”
水墨明白,他怕自己無法生還,冰清會殉情。
若是冰清有朝一日喜歡上別人,至少她還有機會,能夠得到幸福。
水墨點點頭。
“終有一日,她會明白的,請王爺一定要安全回來。”
軒轅恒點點頭,向前幾步,上了麵前小船。
他背對著水墨在船頭揮揮手,算是道別了。
水墨目送他遠去,無聲的在心中說著——
保重!
每一個人,都是她這般送走,當年的顧言闕,如今的軒轅恒。
不知前程,不知生死。
許久,水墨才閃身離開,在夜色中,她抱著懷中的逐月,一路前行,掠上了一棵大樹。
樹枝上,靠著昏過去的拓拔悠。
水墨帶走了逐月,就是帶走了他的眼睛,哪怕他半路醒來,沒有逐月,他就找不到水墨。
水墨靠近他,坐在另一個巨大的樹枝上,也背靠著大樹,靜靜的看著遠方。
此時的慕儀書院,應該已經亂套了,她想看看太陽,再回去。
天子一母同胞的弟弟失蹤,不知生死,又是在慕儀書院出的事。
所有人,都難辭其咎。
天邊泛白,紅霞慢慢升騰起來。
拓拔悠悠悠醒來,脖子還僵硬得很。
他扶著後頸,突然看到地麵離自己這麼遠,嚇了一跳。
“醒了。”
他轉過頭,水墨抱著手臂正看著前方,淡淡的問了一句。
拓拔悠皺眉,昨夜——
她吻了他。
然後後頸被誰一掌,劈昏了過去。
“是你打昏了我?”
水墨自知瞞不過,逐月還眨巴著眼睛看著她呢。
“你要是還跟著我,那這種隨時被敲昏的事情,或許時常都會發生。”
拓拔悠白眼。
“你瞞著我做了什麼?”
“既然是要瞞著你的,定然就不會告訴你了。”
“看來跟著夫人,的確很有用處。”
水墨難得笑笑。
“你的人擄走了洛公子和沉吟,你想幹什麼?”
拓拔悠淡淡皺眉。
“你在說什麼?”
“怎麼,難道北夷的二皇子還在大夏?”
拓拔悠轉過頭,不置可否。
水墨繼續補充道:
“如果拓拔肅不在大夏,那擄走他們的,除了你還有誰。”
“我可不會幹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水墨皺眉。
“那你跟著我做什麼?想看看我日常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