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晴!
燭火略跳了一下,晃了冷黎初的眼,他被晃醒,緩緩睜開眼睛,目之所及,是他新婚妻子沉睡的容顏。
他不禁笑了,盯著妻子的臉端詳起來。
眉眼好看,鼻子好看,唇也好看,哪哪都好看。
冷黎初腦中浮現出以後女兒的樣子,女兒若是和淺淺一樣,生得這般眉眼如畫,應當也是極美的。
他不禁又在心裏搖搖頭,可不能比妻子美,豈不是便宜了未來的哪個小子。
可仔細想想,淺淺這般好看,女兒怎麼會不好看呢。
想著想著,他不禁笑了起來。又想到剛才洞房之時,妻子那嬌羞的模樣,他一時沒忍住,伸手去撫摸妻子的臉頰。
想是淺淺累極了,睡得很沉,他今日特意央求了母親,明日清晨,讓淺淺晚一些起床,再去敬茶。
母親竟然破天荒的答應了!
也是,他可從不曾求母親什麼事,難得開一次口,又是大婚之日,又不是違背了什麼天大的道理,母親自然也會答應。
冷黎初沉浸在無法言說的巨大幸福之中,他此次剿匪立了功,回來又娶了心愛的女人,不出所料,未來國公之位也是十拿九穩。
人生四大幸事,他一下子占據了兩個,繼任國公職位,可比金榜題名更加榮耀,洞房花燭,又是最心愛之人,一生立命之始。
國公府新婦起晚了,本是一件會變成下人口中交頭接耳飯後閑聊的私事,可是今日國公府卻很安靜,大家仿佛都早就知道一般司空見慣。
水清淺睜開眼睛,看到側躺著以手支頭看著她的冷黎初,冷黎初笑得極為溫柔,水清淺臉上突然緋紅,低眉把臉埋進被子中。
冷黎初滿足的笑道:“淺淺,你若再藏著,母親可就要過來叫我們起床了喲。”聲音帶著無限憐愛,沒有一絲責怪。
水清淺這才紅著臉出來,柔柔的顛怪道:“夫君!”
那一聲撒嬌,差點要了冷黎初的命,若不是怕耽擱了敬茶母親怪罪淺淺,再加上白日宣淫不合乎倫理綱常,他都想紅燭昏羅帳了。
晨行進來服侍水清淺起身,水清淺一問時間,大驚失色。晨行忙回道:“小姐不必擔心,是姑爺交代不讓叫小姐起床,說是已經和老爺夫人請示了,讓小姐多睡一個時辰。”
水清淺又是一陣緋紅。
國公府廳中,冷嘯和蕭蘿茵二人正看著敬完茶的新婦,蕭蘿茵語氣柔和的說道:“淺淺既然進了鎮國公的府門,自然就應該以國公府長媳的要求自居。你昨日嫁妝豐厚,你們院中堆放不下,若不仔細鎖好,怕是容易被老鼠之類的損壞,昨晚我連夜讓人把府庫收拾出來,我待會讓嬤嬤帶著你,去把東西搬到府庫暫存吧,也免費被咬壞了得不償失。”
水清淺一愣!
剛進府就開始惦記嫁妝?
水清淺柔柔的回道:“多謝母親,母親思慮周全,待兒媳把一應物品收拾整理妥當,這就搬到府庫存儲。”
收拾妥當?那豈不是貴重的都存自己庫房了,搬到府庫的怕都是一堆木頭了。
從古至今,用兒媳嫁妝的門戶,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嘲笑,蕭蘿茵出自高門,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她又不缺珍寶錢財,那她圖什麼,難道就為了給新婦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