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查完國公府,回來以後卻很無奈!
國公府當年舊人非死即亡,這麼多年,竟然一個知情的人都沒有留下。冷嘯和蕭蘿茵貼身的人輕易又動不得,哪怕動了,這些人早就不是最初跟著他們的人,也不一定知道。
可想而知,冷嘯是心思多麼縝密的人,又是何等狠毒的人,竟然一個人證都沒有留下。
不對!有一個人證,不僅僅是人證,還是受害人——冷丹青!
冷丹青的存在,冷嘯當年弑父的陰影就一直都在,冷丹青的存在,時刻提醒冷嘯,他並非親生,更遑論嫡出。
水墨一直在查這件事,卻始終一無所獲,此刻水墨又一次想起曾經這個猜想,她該早一點為這個想法,作出準備,才不至於這一生,留下這麼大一個遺憾,不能讓冷丹青看著大姐出嫁。
水墨沉默之時,半夏又補充道:“也不是一無所獲,大小姐過得很好,國公夫人把中饋之權直接交給了大小姐,大小姐算是在府中暫時立住了腳。而且,夫人最後見的人,就是鎮國公,我在國公府門房記錄上,看到了國公出入時間,又去確認了國公府馬車的車夫和船夫。”
半夏說得這麼細,說得這麼慢,說得這麼多,她平時從不是如此囉嗦的人。紫冷和紅寂都明白,她怕小姐著急,怕小姐心裏難過,她的表達方式,雖然奇怪,但是很暖。
隻是半夏沒有聽到容嬤嬤那一段話,她不知道,水墨早已知道,是冷嘯夫妻逼死了冷丹青,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容昭毓,當然幫凶還不少。
灼灼還在樓上安睡,而地窖裏還躺著冷丹青,她的至親,在她身邊。
“容若伊和水蘭,沒有那個本事可以一夕之間把謠言傳遍江南。”水墨邊說邊看著紅寂。
這也是今天為什麼讓紅寂回來的原因。
“我手下的人,在江南不少地方都看到了樓蘭圖騰,小姐猜測得沒有錯。而且半夏追查了那天慕儀書院後山中容若伊出事的地方,雖然沒有線索,不過能做到這麼天衣無縫的人,絕對是她的手筆。”
她!這個熟悉的敵人,水墨甚至沒有見過她,甚至沒有看到敵人在什麼地方,水墨就已經失去了一位至親。
她為什麼要針對自己,三番兩次刺殺自己。
就因為,她是軒轅玨的刀?而她,是樓蘭的刀?
水墨腦中一閃而過,突然想到一個人:“水修儒呢?”她沒有稱呼大伯,在水墨心中,殺害母親的人,包括了水修儒。
紫冷歎口氣:“大老爺,或許正宿醉在江南的某個角落。”
水墨又一次皺眉。
冷丹青一生都沒有原諒水修儒,又或許早就不在意這個人了,可不得不承認,水修儒一直深愛著自己的妻子,隻是他並不明白如何去表達,也不明白如何去愛一個人。
等他明白之時,卻晚了。
水墨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樣一個既是親人又是仇人的人,殺了他嗎?還是無視他或者原諒他?
或許冷丹青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樣一個人,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親,卻又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人,他是自己最後的指望,卻在最需要他的時候,懦弱無能,讓冷丹青陷入更加絕望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