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伊見水墨進來,竟然起身施了一禮,水墨徑直忽略,沒有回禮,而是直奔灼灼而去。
床上,灼灼全身濕透,小臉慘白,還未醒過來。
“你怎麼闖進來了?”
容昭毓薄怒。
水墨仿若未聞,隻伸手搭上灼灼脈門。
一時她心內大慌。
灼灼體內的氣血竟虛空無底,脈象幽弱難尋,哪怕是灼灼的身體最為嚴重的時候,也沒有過這樣的情況。
容昭毓到底對灼灼做了什麼?
還有,白芨回稟的消息,是容昭毓院子裏的人告訴她的,那灼灼不一定就是和容若伊一起去采什麼蓮花,現在已經要六月底了,蓮華院的蓮花已經不是最好的時候了,況且,容若伊推過灼灼一次,差點跌入山崖,灼灼是絕對不會再相信她的鬼話的。
蓁蓁的?蓁蓁去哪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灼灼的命,是最重要的。
水墨運力渡了過去。
容嬤嬤見水墨不回話,生氣的替容昭毓教訓道:
“二小姐,這是老夫人的院子,您是晚輩,怎能不通傳一聲就闖進來了,太無禮了。”
“嬤嬤,咱們這位二小姐,本就是庶女,以為爬上男人的床,就能進宮平步青雲,沒想到卻被遺棄了,現下可是整個江南的笑話。”容若伊出言譏諷。
水墨滿眼隻有灼灼,毫不理會。
運功的時候要是分心,岔氣了,可能會功力倒流,反噬本身,這些,別人不知道,容昭毓是知道的。
容若伊繼續說道:“水墨,你就是個克母的掃把星,活該你沒有娘,克死了親娘,又克死了大娘。不過說起你這個大娘,也是恬不知恥,竟然勾引自己的堂弟,還和自己的弟妹共侍一人,真是把世家小姐的臉麵都丟光了,簡直是枉為人……”
容昭毓自然知道,這是水墨的底線,水墨不能容忍別人誣賴她的母親,一個字都不行。
水墨惡狠狠的盯著容若伊,卻沒有說話,她現在說話,對自身運功不利。
灼灼的脈象依然幽若,水墨必須要先渡力進去,保住灼灼的內裏,再用烈陽石幫助她溫養全身。
容昭毓知道,所以容若伊才敢現在出來,不斷羞辱她,讓她動怒,讓她岔氣……
水墨左手渡力,突然一口血噴湧而出,吐了一地。
這十幾天,容昭毓過得也並不輕鬆,她想盡辦法要除去水墨,卻一直沒有得手。
現在,她長久以來的期盼,就要實現了。
功力岔氣,就是走火入魔,容昭毓也是練功之人,她也走火入魔過,要不是運氣好,有高人為她調理,她差點命喪黃泉。
而今日,不會有高人能夠為水墨調理了,她提前部署好,整個江南功力在玄位以上的人,都沒有在水墨身邊。
一個也沒有。
水墨在噴出一口血以後,仍然沒有放鬆下來手上的動作,繼續給灼灼渡力,灼灼的臉色漸漸緩和了一些,而自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就是現在了!
容昭毓突然後退兩步,房中立刻衝出來十幾個死侍,水墨正在給灼灼渡力,轉頭看著容昭毓,順便瞟了一眼水蘭。
水蘭的眼神略微躲避,下一刻卻直視著水墨,那是一種報仇雪恨的暢快,終於可以為父親報仇了,她都要死了,自己還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