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深淵裏,夜明珠的光輝下,水墨第一次,和容昭毓這樣坐下來靜靜的聊天。
她不相信容昭毓說的沒辦法出去,容昭毓是心思如此縝密的人,否則也不會活到現在。隻是有些問題,她一直想問問。
容昭毓被水墨的話又一次惹怒了,她有些暴躁的怒罵:“你懂什麼,嫡庶尊卑,是自古就有,你就是騎到我頭上,人們仍舊會說一句,不過庶女耳,仍舊會看不起你?”
水墨搖搖頭:“祖母,為何要管他人言呢,什麼嫡庶尊卑,不也是人定出來的,什麼人言可畏,你若心中堅固,他人言語又如何能傷到你。”
“你真是無知!”說完這句話,容昭毓開始閉口不談,她經曆過多少,才悟出如今的話,水墨才多大,自然不知道這人世間,比猛虎惡鬼更恐怖的,是人言。
她們所想和所思考,是相悖的。
這個問題,水墨知道已經聊不下去了,她索性也不再閑扯,而是直接問道:“那您為何殺我大娘,她可是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下嫁水家,你還不高興?”
“她毀了我的儒兒,早就該死了,我對她好了這麼多年,她也該知足了。”
真是無恥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什麼嫡庶尊卑,根本就是人心作祟,這樣要命的好,誰敢要。
“那為何,要在大姐出嫁的最後一日,讓她絕望而亡,大娘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著大姐出嫁,她一針一線為大姐繡了喜服,熬了多少個日夜。”
水墨目眥欲裂,這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這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也不想她走得這般遺憾。”
“反正我們都要死了,您能告訴我真相嗎?”
容昭毓警惕的看了一眼水墨。
水墨表情鬆弛,癱坐在地,仿佛在等死一般:“我出不去,您出去也沒用,沒有解藥,一樣會死,那還不如我們都在這等死,思之哥哥還能繼承水家家業,也算是了了您的心願。”
容昭毓沉默了一會,然後慢慢開了口。
“那天晚上,你不是問了華離,知道了事情真相嗎?”
“我想知道,她們說的每一句話,還有她們之間的淵源。”
“我說了有什麼好處?”
“我給你解藥。”
容昭毓又一次警惕起來,給解藥,說明水墨有後手。
水墨立刻把這個後手拋給了她。
水墨說道:“來蓮華院前,我特意也去喂了一顆和您一樣的藥丸子給思之哥哥。”
容昭毓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她真想一掌劈死水墨。
“您殺不了我,殺了我也沒用,解藥不在我身上,在我腦中,能從我嘴裏要到答案,您也知道難度。”
“兵不厭詐,萬一你是騙我呢?”
“那您可以賭一賭!”
“思之可是你哥哥!”
水墨笑了:“灼灼還是您孫女呢!”
容昭毓頹喪的坐了下來,帶著無奈,帶著服氣,帶著恨。
她恨眼前這個女人,卻又奈何不了她,多活了這四十年,好像一點用也沒有。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容昭毓拋出了她長久以來的困擾。
“請說!”
“你到底,是什麼段位的功力?”
水墨輕輕撫摸著灼灼的頭發,看著她慢慢好起來,然後淡淡的回道:“玄至境!”
容昭毓顯然不相信。
“隻是我比您內力更深厚些。”水墨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