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諒,畢竟父仇,哪怕宗族,仍舊不共戴天。
隻是水蘭這句話一說出來,堂上開始了竊竊私語,思之努力保持冷靜。
“水蘭妹妹,此話可不能亂講。”思之看著水蘭,帶著哥哥的責備,也帶著哥哥的愛護。
“思之哥哥,我不是亂講,天子在墨兒姐姐閨房呆了幾日,大家有目共睹。”
容林氏雖然生氣,不過這種話,水蘭說出來更有說服力,她們宗族內訌,外人自然更容易相信。
容老太太閉上眼睛,輕輕撥動著手上的佛珠串,嘴裏喃喃念了一句:
“阿彌陀佛!”
她希望水墨增加籌碼,提高嫁妝!
思之還沒開口,水墨終於難得回了一句:
“老祖宗,我是與不是,您覺得重要嗎?”
容老太太手上的動作停住了,卻沒有睜開眼睛:
“容家是世家大族,有辱門楣的事情,斷斷做不得。”
水墨心裏冷笑。
手上拿著佛珠串,嘴裏念著阿彌陀佛,嘴裏說著拒絕,但透露出來的潛台詞,卻是希望增加籌碼,嫁妝最好翻一倍。
否則,他們怎麼不直接取消婚約,豈不是名正言順,還能撈得世人一個清白世家的好名聲。
滿口仁義道德。
水墨笑著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既然老祖宗寧願相信這些風言風語,也不相信我,那我收回之前的承諾,這個婚事,就此作廢,我回去就立誓,終身不嫁,做一輩子生意。”
容老太太睜開了眼睛。
容昭昊也拽緊了衣襟。
不成啊,不成啊!
水墨說話做事的風格,他們是領教過的,說了不嫁,那就是不嫁,那可不成。
聽雨樓怎麼辦,和氏璧怎麼辦,水墨還有大夏各地的生意,哪怕一把火燒了聽雨樓,她還有洛陽的在水一方,揚州的明月夜等等,還有大夏各地數以萬計的米麵茶葉絲綢等等店鋪。
可是容家不行,容昭瑜會砍了他的。
可是像容老太太和容昭昊這樣智商的,卻不多。
容林氏急匆匆的開口道:
“肮髒東西也配進我們容家的門,開窯館的,哪裏有幹淨人。”
水蘭的表現機會又來了,剛才搶了容林氏的台詞,現在正是補救的機會,況且剛才說話老太太並沒有阻止她,還表示了認可,她就更加大著膽子,然後附和著容林氏道:
“母親說的極是,俗話說近朱則赤近墨者黑……”
話沒說完,容老太太一個眼神就殺了過去,水蘭嚇得瑟瑟閉了嘴。
容揚的正室全程沒有開口,也沒有附和容林氏,水蘭不想想為什麼,卻這麼著急跳出來。
水墨心裏一瞬而過的惋惜,水蘭的手腕見識,怕是連容揚正室的千分之一都沒有,她的嫡妻夢,碎了。
容老太太聲音帶著一絲絲著急:
“墨兒多慮了,我們自然是相信你。揚兒,你這二房,說話無狀,不懂規矩,衝撞了客人,讓她回去閉門反省吧。”
閉門反省?
那不是又是一頓毒打嗎?
水蘭眼神一下子耷拉下來,失去了神采。
思之的驚訝,幾乎要溢於言表了,難怪水墨說帶他來見識人性的醜惡。
唯利是圖的容家,長輩沒發話就隨意打斷長輩的晚輩,從上至下,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