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雲看了一眼禮物,接過茶呷了一口,淡淡問:“又有人送禮了?”
管家黑胖身材,對裴子雲更是敬重,小心答:“是,還有請貼。”
說著呈上,裴子雲接過略看一眼撂下,說著:“放出風聲吧,就說我準備精研學問,考進士,少些應酬。”
當了道人自然不能進一步科舉,但大部分人不知道就可以了。
這些日子,州府都在盛傳安州出了一個大才子,裴子雲在文宴上作將進酒,一時間讀書人都在抄錄這詩,久久品味,用名士張安之話,這詩有仙氣,百年未出這種名篇了。
傅府每日都有著宴會邀約,都要請著裴子雲去,裴子雲一一推辭,說受了些風寒,這名聲傳播要的就是一個貴、稀,要是和大白菜一樣就不值錢了,所以盡量推辭,選擇貴重文宴去,幾個月一篇足矣,在地球上叫饑餓營銷。
“第一步完成了,現在是進行下一步。”
傅府的藏書都不錯,隻是自己要取得名聲,光詩詞還不夠,還要著書立誌,參照著前世記憶,不由暗暗慶幸。
隻要一想,自己讀過的知識,就曆曆在目,這應該就是梅花的作用,話說原主記憶,除了故意不給之處,別的也和歸檔一樣清晰。
仔細自記憶裏搜索,除了詩詞,就是自己讀過的注解。
“想不到前世炒股失敗,舔著傷口,想自故紙堆裏尋些安慰,卻得了不少珍貴的寶物。”
“比如說大學注集,這可是集後世研究之大成。”
“論著不是越多越好,事實上隻要有幾篇代表作就可。”
裴子雲在樓上苦讀,鋪開一張紙,磨好墨,挑了支寫小揩的筆,沾墨點了點,再在紙上運筆,憑對大學注集的記憶,默默寫文,寫得很快,揮筆刷刷寫下來,一天就能寫三千餘字。
這天寫完,把筆丟進筆洗,裴子雲取出一看,已經厚厚一疊了。
“大學注集已默寫而出,但肯定和這世界有不同之處,要在這世界成就開山怪,就得取得更多文意進行對照,潤色。”
想著,就自書房出來去尋傅舉人。
傅舉人正在院子的亭子裏曬著太陽,手裏持者一本書看,裴子雲見到請教,傅舉人聽著裴子雲,思慮了一下,這才回答:“你的意思,是尋著更多微言大義的書要看?”
裴子雲答:“是,傅叔,我這些日子,思慮大學,有了一些初步構思,就想著再多讀些書,寫一些文章。”
“貢院藏書最豐,曆經數朝,你是舉人可自去。”傅舉人指點說著。
裴子雲告辭,回去把書冊用紙線訂了,想了想,又包了油紙向貢院而去,見著貢院書庫,不時有人自書架上抽出典籍,拿至案前讀書,裴子雲大略通讀了一下,書還可,隻論述還是少了,重新進入書庫尋著書,過了一個時辰才出來。
列了一個目錄,這些書就堆在案上,手裏拿著幾本書,這些書都是大學注,裴子雲自一個油包內,取得幾篇已經抄錄的文章,對照貢院文集。
“此世先賢,經過千百年演變,也自成格局,自己抄錄大學注集,在此世界雖還是宗師格局,可還要根據此世界精益求精。”
“不過單是自己,這千卷萬冊,要看到什麼時?”
“我當然不會矯情,可這這書庫所藏都是抄錄,不是原本,自不能吸取增長學識了。”想到這裏,裴子雲的歎了一口氣,按照原主記憶,此世界仙道第三個肉身成聖者,就在這十數年內出現,而給自己的時間實在不多了。
“裴兄,原來你也在。”裴子雲正歎息,突聽見了一個聲音,裴子雲看去,衛昂正手持折扇進來。
“衛公子,你也來借書?”在外麵,鬆雲門弟子多數以世俗相稱。
“是啊,自上次文宴,讀了子雲你《將進酒》,隻覺得再看別的詩詞,就覺得索然無味,就來貢院借幾本文章回去看看,不想你也在。”
裴子雲啞然失笑:“是啊,我隻是來尋書,都已看完,衛公子,既是巧遇,就一起進去,我還書,你尋書。
“行。”衛昂也不囉嗦,和裴子雲進去。
過了半個時辰,衛昂找了書和著裴子雲出門,隻是這天氣說變就變,衛昂就是抱怨:“這天氣,早知道出門時坐車了,我們要趕緊,不要等會下雨淋濕了就不好了。”
說著出門,兩人才行一會,本來想尋輛牛車,結果天上就是下雨,裴子雲和衛昂隻得去躲雨。
這附近沒有躲雨的地點,兩人都將書塞進了懷裏,向著前麵跑了一會,一個小祠出現在麵前,於是都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