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煒在側仔細聽著,對應地圖。
“不攻郡攻縣,是何意?”周圍將軍都疑惑,不知道何由,看了一圈,裴子雲說著:“先易後難,你們看過滾雪球?一萬軍,我們要立刻拿下是很難,就算拿下,損失也大,可我們對付兵隻有幾百到一千兵的縣城呢?”
陳永就說著:“這自是容易,可別的賊軍,會不會支援?”
“就是我未雨綢繆布下的大網了。”裴子雲冷笑,頓了頓用棍指著諸郡縣說:“現在,朝廷周圍郡縣寓攻於守,濟北侯所屬郡縣,都有自己的壓力,根本抽不出兵來支援。”
“唯一能支援的就是州城本部。”
“可州城才一萬人,雖征了五萬新兵,又能不能戰?”
“真要出城,我就與之決戰!”
任煒是聰明人,雖是秀才不能說話,可立刻明白了,心中真是心悅誠服到了極點了。
四麵壓製,本意就是牽製各個郡縣不能動彈,而水師也是。
敵不能動彈,自然就可從容各個擊破了。
“陳永,你率領一萬人駐守。”就聽著裴子雲樣說著。
“是!”
陳永上前領命。
“你造三萬營地,埋鍋造飯,必要讓城中摸不著底細。”裴子雲說著:“不過要是發覺了也無所謂,城中隻有一萬,大半新兵,你一萬朝廷官兵,都是足額,還不能牽製住它,我軍法處置。”
“是!”陳永大聲應著:“末將現在有人有糧,又是精兵,再有半點失利,您將我正了軍法!”
“鄒胡,你傳令下去,啟北郡附近我方三郡之兵,除必要的防守,帶著攻城機械向大營靠攏,至少得有一萬。”
“是!”又一將應著。
裴子雲踱了幾步,臉上冷笑:“除了我的正兵,還節製了三州,單是軍費,半年就花了二百二十萬兩銀子。”
“並且各州郡藩庫支應錢糧還沒有算在內,多打一天,就要支出數萬兩銀子,所以朝廷等不了多少時間,我們既要步步為營,又要爭分奪秒。”
“今夜我親帥一萬人,襲陼水、呂山八縣——碟報,立刻提前通知八縣的偽官,告訴他們,朝廷大軍已到,要是不想以叛賊處死,禍及家族,就是反戈內應之時了。”
“郡府我還不占絕對優勢,但是在縣裏,十數倍兵力,再不降,格殺勿論。”
“是!”
這些人對望一眼,大聲應著。
陼水縣
陼水縣城上有人巡邏,縣令請城中的駐守將軍李嶽前來,李嶽納悶,踏步上來,覺得身上一涼,看時不知幾時陰了天,雨點已灑下來。
這時已經到了酒樓,也不理會,一揮手,左右親兵分布,就進了裏麵。
裏麵已上了佳肴美食,見著李嶽進來,縣令迎接著。
“縣令,今日你為何請我?”李嶽也不入座,看著縣令問著,縣令是投效侯爺之人,一些留任原職,但軍職都是侯爺的舊部。
“李將軍,我是心有戚戚,朝廷大軍據說已到了,現在不知在何處,令人心驚呐。”縣令看著將軍說著,一臉擔憂。
盯著縣令,李將軍冷笑:“萬事都有國公統籌,這些事情哪輪得到你去想。”
話音還沒落下,突聽到了遠遠號角聲,李嶽手中握著一個杯子,掉在地上,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大喊:“將軍,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情況?”李嶽怒聲。
親兵疾奔而來,臉帶恐懼:“將軍,外麵數萬大軍圍城,從城上看去,數不勝數,一眼看不到尾!”
“什麼?快,快,我們去城上。”李嶽大聲喊著,向城上而去,到了城上,縣令和李嶽向下看去,頓時個個臉色煞白。
先到的官兵肅然列陣,軍紀森嚴,軍陣整齊,李嶽是老軍伍了,這時仔細分辨,心中一涼:“雖沒有數萬人,至少有一萬!”
就在這時,有騎兵出來,抵達一百步停了下來,對城大叫:“城上聽著,朝廷大軍已到,你等縣城矮小,兵不滿千,速速投降,還可按照內應計功免死,更可戴罪立功。”
“要是不降,一旦動兵,立成叛賊,不但自身粉碎,還禍及家族,爾等仔細思慮,免得後悔莫及!”
“朝廷給爾半個時辰選擇,到時勿謂言之不預。”
喊完了話,騎兵退了下去。
城上眾人看去,整個縣城下麵那旌旗招展,一隊隊步卒腳步層疊,整裝待發,不遠處則是隨軍的匠人丁丁當當組裝盾車和雲梯。
相對這些喧囂,中軍大陣,巍然不動,除偶有戰馬嘶鳴,餘下都是一片靜寂,幽深莫測之氣衝出,讓人毛骨悚然。
“這是強軍啊!”頓時眾人臉色煞白,身顫股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