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著裴子雲繼續說著:“不過生鐵也是鐵,特別是受了重重一擊,無形就有著哀兵之勢,而且我們勝利的消息,還沒有發酵,現在我們與之決戰,不但是賭著武運,而且是完全沒有必要,我所不取。”
“因此,就必須依靠郡城,阻擋濟北侯大軍,這有三個好處。”
“第一就是使濟北侯的哀兵之氣冷卻。”
“第二就是利用地利(城牆)消磨濟北侯的兵力和士氣。”
“第三就是擴大我們勝利的事實,進行發酵,使人心離散。”
“我們失敗一次無所謂,人心不會動搖多少,但濟北侯根基淺薄,失敗了又無法挽回,遲遲不能扳回,那軍民官吏會怎麼樣看呢?”
“生鐵硬而脆,沒有韌性,就會分崩離析,到時一擊,就可一鼓而勝。”
“因此我軍現在就是三個任務,第一就是動員民工修繕城牆,並且加強防禦,第二就是把不安分因素全部去掉,就是俘虜和有些人員遷移出去,第三就是率精銳分兵,趁著餘下三郡被牽製無法動彈,一舉收複,使濟北侯失去依憑的土壤。”
薛平就起身問著:“那濟北侯如果分兵呢?”
“濟北侯如果再分兵,他的死期就到了。”裴子雲淡淡的說著:“他總兵力才五萬,其中一萬或可合格,集中起來配合或還有些戰力,一旦分兵,弱點就徹底暴露起來,我舉一萬正兵就敢破之。”
“五萬和二萬,完全是二回事。”
“前者可憑數目形成質變,後者就任憑宰割了。”
“諸位,對這差事,有什麼想法?”說到這裏,裴子雲掃了一眼忠勤伯,見著這人目光低垂,並不應著,就冰冷冷的說著:“薛平!”
“末將在。”薛平大聲應著。
“你把所有俘虜和傷兵,以及認為不可靠的一些人,全部運到後方郡縣安養和整頓,傷兵除了正常餉糧,重傷發十兩銀子,輕傷發五兩,微傷發三兩,立刻撥下去。”
“是!”
“你順便督促附近三郡立刻把一半守城器具和三千郡縣兵運到郡城,這個速度要快!”
“是!”薛平應著。
“忠勤伯!”
點到了名,忠勤伯不能不應,起身:“在!”
“加上三千郡縣兵有三萬六千人,我給你二萬六,命你守住郡城,你可做到?”裴子雲問。
二萬六對五萬,差不多是一倍,忠勤伯不動聲色,心裏翻滾著,這時眾目睽睽下,卻隻得笑著:“隻要有糧草,守個半月一月自不是話下,濟北侯有投石機,我們也有,可以對轟,他也討不了好。”
裴子雲才笑著:“好,城我就交給你了,牽製住濟北侯。”
“是。”忠勤伯應著。
裴子雲才笑著:“濟北侯五萬,必急於尋我決戰,我取一萬,濟北侯追我,你們立刻彙聚別郡收複剩下郡縣,甚至直逼州城。”
“不追我,那你們就守著,我去收複剩下郡縣,我們有整個朝廷給養,怎麼都輸不了。”
“調動道官和斥候混合監察,隨時掌握濟北侯動向,這次大戰,我隻有一句話,就是粘糕糖。”
“無論哪方,把濟北侯最後機動主力粘住,那就宛是下棋,斷了他的氣眼,自可得勝了。”
“是!”眾將答應著。
裴子雲才笑:“陳永——你跟著我,諸位按照我的吩咐,立刻去準備,要叫濟北侯吃不兜著走。”
“是,哈哈!”諸將都是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道官匆忙入內,細聲稟告,裴子雲聞言不禁大怒,“砰”地一擊案,頓時嚇的諸將立刻靜了下來,連根針都聽得見。
“沒事,不想濟北侯也隻是小人而已!”裴子雲咬著牙獰笑說著,見諸將不解,獰笑:“濟北侯硬抽出了三千兵直撲保陽縣。”
“保陽縣?”諸將看向地圖,這是應州不起眼的一個縣,並無多少戰略價值,一時不解。
就聽著裴子雲冰冷冷的說著:“這是我道門所在地,我母親也在那裏。”
“哦?”諸將早知道裴子雲是道人,可是這些日子隨著指揮,卻漸漸淡忘,到了這時才醒悟,麵麵相覷,就說著:“可惡,這是想用真人師門和老夫人來要挾和打擊真人,實是卑鄙下流。”
“真人,隻要您一句話,末將立刻殲滅了這支隊伍。”
看著諸將請命,裴子雲反心平氣和:“濟北侯此舉其實是想打亂我的部署和節奏,可惜的是哪知我的綢繆——正合乎我意。”
“你們按照部署行事吧,這事就由我來順便解決了。”
“是!”諸將自對裴子雲充滿了信心,一起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