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勤伯譏諷說著,神色輕鬆。
才聽得忠勤伯說是強軍,可沒想到下一秒是變成了豬,一時間眾將就怔了,有人就反應過來,笑著:“伯爺說的是,賊兵看似洶湧,實是砧板上的肉?隻等天時一到,立刻粉碎。”
一將在前,看著下麵輪流十幾人上前喝罵叫戰,嗓子都罵疼了,上麵還是沒有人應,一時間就是喃喃:“這些該死的孫子,連個話都不肯回,看來是要繼續死守了。”
“你們繼續給罵,我去稟告國公。”這將回去,半途鬱悶,吐出一口氣,這將並不是濟國公起家的老人,算是響應的舊部,手中有些班底,為了生存和前途去投效。
一個半路投誠的降將,手中兵權不但沒有少還增了幾倍,這是好事,讓心胸稍微解鬱了些,但是這前提是上的這條船不翻,這時抵達了中軍,他收斂了想法,進了裏麵,就叩拜下去。
“主公,我派人輪流叫罵,十數人嗓子都快啞了,罵了一個時辰,城上還是沒有動靜,不肯答話,更不肯出城應戰。”
濟北侯麵無表情,良久才說著:“城中倒鎮定,恐怕打的是消耗的算盤了,天色似乎有點不對,要下雨了,你且停了,歸隊修整。”
“是,主公。”這將應命,轉身去整頓隊伍,果沒有多少時間,天空一聲雷,餘音陣陣,一陣風撲入,讓濟北侯打了個寒顫。
濟北侯向大帳處行了幾步,一道閃劃過長空,接著又是一聲炸雷,雨落了下去,透過了雨,向著城看去,城上,有著不少士兵巡查分布,根本不理會。
隻是看著,濟北侯心中一股怒火升起,鞭子狠狠抽在地上:“可惡!”
一個校尉見出來,忙躬身:“主公,外麵風大,當心著涼!”
“唔,不要緊。”濟北侯仰視天穹,吩咐:“雨下了,命令諸將不得怠慢,繼續按區巡查各營各帳,應該紮的營繼續紮,不牢靠要繼續,務必不能有罅漏,更不能讓城中襲營。”
“是!”
濟北侯下完了命令,鐵鑄一樣一動不動,心裏思潮翻滾,一轉眼,似乎回到了十幾年前初打下郡城時。
當時曾有一個相師尋了上去:“衛將軍,你有公侯之氣,這是極貴的相。”
“哦,為何我隻是個公侯?”濟北侯當時手掌萬兵,攻城掠地,一路都很順利,問著:“難道我沒有王氣?”
“時也,命也,王有三氣可成。”
“一者天時,二者地利,三者人才,你錯了天時,又未得地龍,自己才能算不上頂尖,又無充足的羽翼,形成不了王氣,隻能是人臣的格局了。”
聽著相師的話,當時濟北侯也不以為意,意氣奮發,笑著:“沒有王氣就算了,那我到底是公,還是侯?”
“公侯都有可能,這看將軍你的功勳以及聖眷,以我看,侯為多。”相士回答的說著:“隻是你心氣太烈,少不得要有殺身之禍,將軍要是稍退讓一步,可保五世富貴。”
“說說,為何退一步,就能保五世富貴呢?”當時自己稍有些不滿意,侯的位置小了一點,要是公自己就滿足了。
“將軍,無論是誰取得天下,這天下終是皇家所有,而且成了皇帝怎能容得臣下放肆,將軍你心氣衝頂,不能受辱,來日必有大患,若退讓一步,皇帝念在你輔助打江山的份上,必有著賞賜,爵位田地傳家,五世可保,五代後,誰又知道?”
“哈哈,你這相師就是來框點銀子罷了,來人,賞個十兩,快快滾蛋,要是再說著壞話,我一刀砍了你。”濟北侯還記得當時意氣揮發,對相師的話語並不在意,現在回想,不由黯然,念了起來:“王氣有三,天、地、人!”
“天是天命,地是地龍,人是集眾,而事實上個人的才能至了頂點,也能形成潛在王氣,可也容易犯忌,受到妒恨!”濟北侯舉目望天,長吐了一口氣。
“裴子雲,我今日困囤,一半由你,說實際,這兵法謀略,就連我打了一輩子仗的人都暗暗心驚。”
“我不得天時、地利,人也不足,就算敗了身死自應當,可你更不得天地人,你有如此才,放到了二三十年前,或就是潛龍。”
“皇帝老了,要為了子孫計,去掉荊棘,我們這些功臣是荊棘,可你這樣的大才,難道不是荊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