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開始漸漸涼了,言韓一個人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覺得很累。爺爺這幾年的身體也不好,姐姐又要嫁人了,言家的重擔順理成章按照原計劃落在了他的身上。
從小言韓就知道,進政壇走父輩們給規劃好的路都是遲早的事。他明白,除了姐姐,他沒有任何的兄弟,言家這一輩,隻有他。
爺爺從小就教導他要不爭,不顯,不露。要懂得收斂鋒芒,沉穩的走好每一步。身為接班人,他從小也都是按這些去做的,可是走這條路過這樣的日子真的,真的很壓抑。
言韓微微歎了口氣,隨手掏出了袋子裏一塊喉糖。涼意漸漸蔓延整個口腔,一絲絲的進入喉嚨。
言韓又想起那個女孩,初次見麵的淡定自如,課堂上的理直氣壯,被抱起時的羞澀臉紅,每一麵都值得去不斷回味。
明明早已經磨煉的喜怒不形於色,如今,這是怎麼了?怎麼一想起她,嘴角總會不自覺的想往上揚。
說實話每次看見她和蘇銘之聊天的時候那種隨意和肆無忌憚的笑容,他是有點嫉妒。送她回學校的那天晚上,他在車上裝睡,也是怕她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吧。
選修課上,遠遠的一眼就看見窗邊上課偷看小說的她,本來想逗一逗提醒她一下,沒想到,她還是那般伶牙俐齒,雖然說話不疾不徐,但是卻給人一種淡淡的壓迫感。
可怎麼和她之間的距離就是這樣不遠不近呢?
言韓百思不得其解,抬頭看了看藍色的天空,默默安慰自己,或許真的是太著急了。
她是那樣聰明的女孩,自己這樣沉重的家庭,她究竟願意不願意和他接近?頭疼感又在隱隱作祟。秋日的涼風緩緩的吹了起來,言韓深吸了一口氣,不願再去想下去了。
夜漸漸深了。
初子喻一個人在女生寢室輾轉反側,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對言韓是個怎麼樣的態度,明明就是不喜歡,可怎麼會一直堵在心裏,思來想去,揮之不去呢?實在睡不著了,初子喻爬下床,打開桌子旁的小夜燈望著滿天星空發呆。
桌子角擺著一個不大的貝雕擺設,初子喻的目光落在貝雕上。一下子勾起了,剛入學的回憶。
那個時候她剛到a大半年,學校組織了一次校內的藝術展覽,有很多藝術係的學生作品,還有一些市麵上的精美文玩都被展示了出來。初子喻和室友在開展的第一天就興高采烈的去了。可是結果有點讓初子喻失望,很多作品雖然精美,卻總讓她覺得缺少深意。
逛了一個多小時,初子喻就準備離開,卻無意間在出口的角落裏發現了這個貝雕。貝殼不大,卻潔白的很,文理雕刻的很清晰,上麵的雕了一隻鳥,那鳥的嘴巴被作者畫的火紅,初子喻認出來,這是隻紅嘴相思鳥。在這個作品麵前流連了很久,初子喻怎麼也挪不開眼睛和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