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韓看著車一點點駛向機場,沒有回頭,也沒有打電話,他又翻了翻手機裏一條又一條的微信記錄和短信,電話,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又開始翻湧疼痛,言韓看著手機屏幕隻覺得刺目的疼,他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是好是壞。現在明了的隻有一顆不舍得心。
機場到到了,言韓下了車,在候機。他一直望向門口,他希望有一個奇跡,希望那個人能出現,送送他,說一句原諒的話然後看著他走,笑著看著他走。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可笑。
她憑什麼要來送自己,又憑什麼要笑著看自己走。要走的是自己,初子喻她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她那麼懂事,開始的異地,她不哭不鬧,隻是理解的看著他走。後來回來,他一天天的忙起來,朝夕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她也從來不會抱怨,隻是默默的照顧他。去年,言家出事,她沒有退縮,拉著他的手陪他一起共度難關。
她已經做到這樣了,言韓怎麼還能去要求她做的更多呢。
現在,言韓隻是覺得心裏愧疚,對不起她,當初說會護她一世周全的是自己,說可以讓她過平淡幸福的生活的是自己,說不會讓她失落等待的還是自己。現在的一切現實都擺在眼前,言韓的心如刀絞,一動不動。
事務所裏。
初子喻沒有表情上沒有任何波瀾,對著電腦,不停的敲擊著鍵盤,在整理資料。
姚思思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著,“今天言師兄走,你不去送送他。現在去還來得及。”
“不去了。”初子喻停頓都沒停頓一下,看著電腦還在繼續工作。
“去送送吧,兩年呢。”蘇銘之進來正巧聽見她們的對話。
初子喻笑著搖搖頭。
兩人看初子喻態度堅決,也沒再多說什麼,都出去了。
屋子裏隻剩下初子喻,她鬆了一口氣,看了看窗外,還真的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目光一掃,初子喻一下子看見了桌角擺著的一對貝雕。
隻一眼,初子喻的心就再難平複。
都說睹物思人,初子喻壓抑著的不舍又來時翻湧,一點點的要吞噬掉她一樣。
初子喻抬起手去蓋自己的眼睛,努力的呼吸。
太難了,這對貝雕就不應該擺出來。
初子喻忍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連外套也沒來的急穿,穿著一雙高跟鞋就衝下了樓。
“你幹麼去啊?”姚思思看著飛快往外跑的初子喻,沒有反應過來,喊道。
蘇銘之歎了口氣,“去送言韓了吧,還是舍不得。”
初子喻攔了一輛車,一路上不停的催促,“師傅,再快點。”
飛機要起飛的時間到了,初子喻衝了進去,一眼就看見了,要進登機口的言韓。
初子喻站在了原地,言韓正巧也回過頭,看見了初子喻。兩人都沒有動,僅僅是站在原地,遠遠的互相看著。
彼此的輪廓是那麼清晰又那麼遙遠,初子喻麵無表情,隻是一雙眼睛裏全部都是盈盈的淚光和不舍。言韓麻木的心像是被打一劑強心劑,有時像是被插了一把刀,疼但是活過來了。他的微微皺著眉,看著不遠處風塵仆仆的初子喻,過了許久,努力的笑了起來。
初子喻顫抖著,眼睛裏的淚水,一次次的往外衝,一邊哭一邊笑。
那雙細長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掛著淚珠,美的不可方物。初子喻盡量的笑著,她看著言韓,緩緩的說出了那五個字,“我等你回來。”
言韓隔得稍微有點遠,但是看著口型他都能猜到初子喻說了些什麼。
兩人就這麼看著,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廣播裏的聲音又在催促,言韓不得不要走了。
遠處的人最後看了一眼初子喻,轉身,快步的走了。
那個高大修長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在了視線裏,初子喻努力告訴自己,好了,好了,送也送了,該回去了。
可是眼睛裏的淚水似乎在叫囂,心髒奔湧出來的濃濃的悲傷操縱著初子喻整個身體。她蹲在地上,抱緊自己的雙膝,又最後一絲理智,希望自己不要哭出聲。
飛機場來來往往的許多人,起起落落很多飛機,這裏麵除了歡樂,又有多少載著分別的離愁,和戀人的煎熬。
初子喻看著那架飛機飛上了天空。
春風又吹了起來,吹幹了臉上的淚痕,帶著一絲絲火辣辣的疼和淡淡的涼意。
雲淡風輕,初子喻收起了眼淚,機械的回到了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