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韓,那個帶來過欣喜,溫暖,感動,期待的名字,現在初子喻竟顫抖到連電話都不敢接。
電話已經響了半分鍾,再不接就要掛了,初子喻的心絞痛,匆忙的跑進洗手間,按下了接聽。
言韓站在公寓的陽台上,猶豫了那麼久,才去播了她的電話號碼。他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她居然接了。
電話接通了,言韓忽然不知道去說些什麼了。
初子喻將電話緩緩的舉到耳邊,等著那邊的聲音。
許久,許久,那個熟悉的聲音,那個久違了的熟悉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子喻,新年快樂。”
隻這一句話,初子喻這一年費力的包裹,全部成了徒勞。眼前的景物又開始搖搖晃晃的帶著光圈,初子喻盡量讓自己不要出聲,但是嗚咽聲還是傳到了言韓那邊。
眼淚一滴又一滴,滴滴帶著心傷和難過。
初子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抱著話筒在哭泣。
“子喻,別哭。”言韓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張失措,和疼到極致。那個聲音哭的很傷心,聲聲入耳都像是一把把利刃插在心上。他想說些什麼但是到了嘴邊就剩下了別哭這兩個最無力的字。
又過了一會,兩人還是一直在沉默,初子喻的耳邊傳來了手機關機的聲音。
手機耗盡了它最後一絲點電,懨懨的滅了。
初子喻抱著手機,哭的稀裏嘩啦,不過就是一句簡單的祝福,但卻又將那搖搖晃晃的堅持重新扶持起來,初子喻知道她愛言韓,要等他回來。
言韓那邊聽著手機關機的聲音,也不清楚是沒電了,還是初子喻自己關機了。他隻是覺得好難過,像是被掏空了一樣,難過。
厚重的身體,苦苦的靠著一顆幹瘦空空的心髒在支撐著。
國外的年味不似國內那麼重,言韓站在陽台上,感受著和家鄉不一樣的季節,和新年,已經覺得疲倦。
他合上眼睛,眼前出現的那個人笑靨如花,坐在舞台中央,可轉眼又切換到了飛機場上,哭的淚眼朦朧的樣子。言韓已經找不出來詞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難過,思念更多的是痛苦和無助。
這裏還是白天,言韓一會還要如常的去工作上學,再難過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初子喻哭了許久,總算還有一絲理智,想起了外麵的賀染,去洗了把臉,擦了擦紅紅的眼睛,回到了辦公室。
賀染還在,在沙發上看著手機。看見初子喻回來,倒是嚇了一跳。
眼前的人眼睛腫的像個兔子,細長美麗的眼睛裏都是淚水走過的痕跡,盡管她在笑著,但是賀染忽然莫名的起了心疼。
“賀師兄,不好意思啊。很晚了,你先回家過年吧,一會我也回去了。”初子喻禮貌的笑著,“這個保溫桶,我回家洗幹淨過完年給你帶回來。”
“你也回去吧,我送你。”賀染站起身來,穿上大衣。
初子喻不好拒絕,點點頭,“那麻煩師兄了。”
一路上,初子喻沒有說話,心不在焉,腦子裏還是剛才電話裏的內容。
賀染似乎也看出來她的心事,初子喻和言韓的事,他也多少知道一些,想來,剛才的電話,是言韓打給她的。
“到了,師兄別送了,趕緊回吧。”初子喻看著眼前的景致漸漸熟悉起來,含蓄的笑笑,“今天真的謝謝師兄了。”
賀染點點頭,目送著初子喻上了樓,又在樓下站了很久,才離開。
初子喻進了家門,開了燈,黑暗的房間瞬間亮了起來。她脫下高跟鞋,連大衣都來不及脫,就坐在了沙發上。
這一年,她很努力,她想,言韓也是。他們都在為未來努力,為兩個人的未來努力。
你可以喜歡一個人低到塵埃裏,但是沒有人會喜歡塵埃裏的你。
她和言韓沒有因為愛情丟失了自己,恰恰相反,兩人都在努力著,努力在塵埃裏開出花來,去綻放光芒。
她相信言韓,那個優秀的男人,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會回來,有能力去俯瞰一切,帶著光出現在她麵前。
初子喻閉上雙眼,去平複自己的心情。
希望,那一天,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