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紹霆憑著敏銳的觀察力,早就發現蘇小棠的不對勁,但是他不動聲色,隻是偶爾為蘇小棠添點菜,整個過程看上去,非常完美。
“今天難得大家都能在家裏用餐,爺爺很高興,我希望以後不管怎麼忙,大家都盡量抽時間出來陪陪我這把老骨頭,紹霆紹青,尤其是你倆!”老爺子吃著吃著忽然開始下指令。
薄紹霆與薄紹青是相兩生厭,兩人目光完全沒有交流,都敷衍的對老爺子說了一聲“好!”然後再無下文。
蘇小棠不由得想,這老爺子是不是傻,明明他說要在倆孫子中間選一個繼承人這事,就已經注定了這倆男人會不和,可他還老是把他倆送做堆,真不知道他安的什麼心?
可是蘇小棠轉念一想,也是,老人家最大的心願就是家庭和睦,他覺得不管怎麼樣,兄弟畢竟是兄弟,絕對不會因為繼承人之事而失了和,可他不知道的是,薄紹青已經做好了準備,就等著薄紹霆自己去赴死。
看著這貌合神離的一家人,蘇小棠既同情老爺子,又覺得深深的無力,從古到今,爭權奪位的事情,到最後哪個不是鬧得人仰馬翻,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可爭的。
不過
蘇小棠忽然想起,薄紹霆可從來沒有就這件事對薄紹青有過任何的不滿,偶爾薄紹青言語過分,他會冷冷的把話茬子堵回去,但是卻從未聽說他有任何針對薄紹青的行為。
現在在公司,他的權利本身就比薄紹青大,可是薄紹青卻並沒有因此而受到限製?
薄紹霆,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小棠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痛,眼前的兩人也在她腦子裏交替著,信他還是信他?
晚飯之後,北苑二樓
薄紹霆完成手上的工作時,已經是九點四十,他略坐了兩分鍾,還是起身去了蘇小棠的臥室。
他推開臥室門,臥室裏並沒有蘇小棠趴在床上踢著腿看動畫片的身影,蘇小棠竟然還沒有回來?
薄紹霆退出來問路過的女傭,“少奶奶去了哪裏?”
“沒有,少奶奶說有些煩心,去了祠堂抄佛經!”女傭據實已告。
鬼才信!
薄紹霆在心裏駁斥,蘇小棠這樣的人,居然會去祠堂主動抄佛經?莫非……
薄紹霆打電話叫張誠上樓,“你來一下,我有事問你!”薄紹霆說完,又折回書房。
“少爺,您找我有事?”張誠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問。
“進來,把門關上!”薄紹霆沉著嗓子說。
張誠見他表情凝重,也小心翼翼的站著不吱聲,心裏卻在思索,我今天好像沒有做什麼錯事讓少爺這麼肝火吧。
……
“你去問問暗中保護少奶奶的人,今天她去了哪兒,見過什麼人?”薄紹霆沉思良久,才下達指令。
張誠躬身回答,“是!”便離開了書房。
薄紹霆看著窗外搖曳的樹影,心裏不知在思索什麼,那俊眉擰成一道死結,卻終是沒有分開……
薄紹霆習慣遇事的時候點支煙,即便不吸,就這樣點著,那煙味也能迅速安撫騷動不安的神經。
他從書桌的台子上撿了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眼神看著祠堂的方向,心裏的疑慮越來越重,他不相信蘇小棠會潛心向佛,她定是遇見了相當棘手的事情。
在餐廳,薄紹霆就發現,她曾數次不自覺的看向薄紹青,這個薄紹青,會不會是他在搞鬼?
薄紹霆挺拔如玉的身姿矗立在窗前,縱然是他這樣運籌帷幄之人,也深感無力,前麵的路就如同這暗夜,誰也不知道裏麵潛藏著多少危機,周圍還不停的暗影搖曳,此刻,他竟覺得疲倦,深深的疲倦。
叩叩叩
“進!”聽見敲門聲,薄紹霆收起陰鬱,轉身時又是那幹練冷厲的樣子。
“少爺,據他們的報告,少奶奶上午上課到十一點,然後跟曹芳和朋友一起去的東湖酒店吃飯,回來之後去了體育館,遇見秦進安,跟他聊了二十分鍾左右,便跟曹芳一起離開了體育館,回了家,再出來的時候,兩人就去了北門等我!”張誠將蘇小棠一天的行蹤全都告訴薄紹霆,因為遇見薄紹青是在包間裏的事情,暗中保護蘇小棠的人也不知道。
秦進安?
薄紹霆勾唇,這倒挺有意思的!
“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薄紹霆屏退張誠,隨即也離開書房。
薄家祠堂
蘇小棠在祠堂裏也根本無法靜心,她用手支著腦袋想,“不管怎麼看,我都無法將薄紹霆跟一個連環殺人犯聯係在一起!”可越是這樣想,她就越覺得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