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紹霆笑,“你先不要發火,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情會發生,蘇小棠懷孕確實不在我們計劃中,但是爺爺特別想要曾孫,蘇小棠懷孕這件事是當著大家的麵被說出來的,我無法辯駁,況且都已經有了,那也是一條生命,無論如何都不能打掉。”
“你還笑,我知道那是一條命,可是相比之下,我更在意你的命!”顧言清很怕薄紹霆在這件事情上過於堅持,對於蘇小棠的事情,他從來都是這樣盲目而堅持。
“我沒事!”薄紹霆依舊雲淡風輕。
“你說沒事就沒事,萬一被發現那……你不要衝動,好好想想這件事發生的後果,這不是我們能承擔的。”顧言清見薄紹霆油鹽不進,便與語重心長的勸告。
“可那是一個小生命,是我的骨血……“虎毒尚且不食子,何況他是人。
“薄少!”顧言清真想把薄紹霆的腦子剖開,看看蘇小棠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蠱,他怎麼就那麼迷戀蘇小棠。
“倘若蘇小棠真的是宋意安呢?你又當如何?”顧言清不放心,還是不放心。
“即便她是宋意安……隻要她能為我生兒育女,那我也認了!”薄紹霆猶豫之後,還是決定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顧言清說,“你瘋了,你真是瘋了,你現在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了。”
顧言清說完就要走,薄紹霆伸手想拉住他,可是顧言清大力的甩開了薄紹霆的手,這是他們合作這麼久以來,顧言清最惱火的一次。
薄紹霆靠在咖啡廳的椅背上,眉心一片鬱結,但是轉瞬之間,他又想好了,這是他的私事,跟公事壓根就不搭邊,有何懼?
薄紹霆點燃一支煙,剛想抽,一抬頭看見咖啡店牆上禁止吸煙的標識,又堪堪放下手中的煙,思緒萬千的看著咖啡廳外麵的車河發呆。
良久之後,薄紹霆起身離開,咖啡館裏獨留下那隻他尚未點燃的煙。
薄紹霆剛回到總裁辦,電話就響了,薄紹霆看了一下號碼,臉色一變,但是一句話都沒說,張誠忽然覺得空氣中好像凝結了冰,冷得他發抖。
薄紹霆的麵色越發難堪,“是,是,是!”一連說了三個是字之後,薄紹霆便掛了電話。
張誠想問薄紹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但是看薄紹霆的臉色,他也沒敢說話,隻乖乖的閉嘴關上門,把空間留給薄紹霆自己一個人。
薄紹霆沉默了很久,他的臉色很古怪,似有無奈,又有愧疚,還有深深的糾結,這樣情緒下的薄紹霆,像極了困獸。
他想去拿煙,可手竟發著抖,煙沒拿好,掉在地上,那悄無聲息的掉落,卻極大的觸發了薄紹霆的怒氣,他狠狠的握拳,重重的砸到桌子上,那上好的紅木桌子紋絲不動,薄紹霆更是大發雷霆,他把自己手邊能摔的東西全都摔了,兵兵蹦蹦的聲音,讓安安靜靜的總裁辦更加靜謐。
薄紹霆發了狠的去拿裝飾櫃上那瓶放了很久的威士忌,可想擰瓶蓋的時候,又頹然的放下,他坐在一片狼藉的辦公室裏,忽然發出痛苦的哀鳴,那悲涼的哀鳴裏,似乎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張誠站在辦公室門口急得團團轉,他看秘書,“秘書,你進去看看總裁是怎麼回事?”
秘書用塗著蔻丹的手指點了點張誠結實的胸膛,“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進去誰就是找死,你是總裁的私人助理,他的一切事務都是你一手打理,你為什麼不去?”
張誠聳肩,現在他也不敢進去。
“對了,我打電話給顧先生,他肯定有法子!”每次薄紹霆有什麼事情,或是他做了什麼事情惹了總裁,顧先生都有辦法治少爺,恩,對就這麼幹。
張誠拿了手機出來,走到外麵薄紹霆聽不到的茶水間去給顧言清打電話,“喂,顧先生,您能不能來公司看看我家少爺,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辦公室發了很大的脾氣,我們都不敢去勸。”
顧言清沉吟道,“我知道了,我這就來!”然後掛了電話。
薄紹霆依舊坐在那些被他扔製造的狼藉裏麵,相對於剛才的憤怒,此刻薄紹霆的眼裏隻剩下深深的無奈,和沉沉的心痛。
他痛苦的扶著額頭揪著頭發,不知道該怎樣去宣泄自己此刻的悲傷,也不知道怎麼去麵對蘇小棠。
蘇小棠!
蘇小棠!
蘇小棠!
薄紹霆低喃愛人的名字,似乎這樣子,他的靈魂會得到一絲解脫,可越喊蘇小棠的名字,他卻越是悲傷,最後薄紹霆又把那瓶被他歪歪斜斜丟在垃圾中的威士忌拿過來,看了看裏麵茶色的液體,薄紹霆忽然伸手去擰瓶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