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紹霆用手肘頂著門板,斷斷續續的敲打著門,見蘇小棠全然不應,他這才開口,聲音沉沉的,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持,“小棠,我們得談談”。
蘇小棠趴在床上生悶氣,被他弄得煩了,伸手拉被子過來捂住腦袋,想給自己來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可薄紹霆那持續的敲門聲就像老和尚念經時的木魚,“擴擴擴”敲得蘇小棠心煩意亂。
她甕聲甕氣的隔著門板說“你別敲了,讓我自己一個人冷靜下”。
薄紹霆擔心她鑽牛角尖,擰著眉沉聲開口,“我不打擾你,我隻說兩句話,說完我就走。”
蘇小棠煩悶的坐起來,“說!”
“你開門,這樣才能說得清楚。”一想到她自己躲在被子裏哭,薄紹霆心裏就難受得緊。
“唔,不開,你走!”蘇小棠的話音裏透著哭音,還有氣憤,隨著她的話音,門裏傳來一陣沉悶的“嘭”聲,像是枕頭砸在門上的感覺。
薄紹霆焦頭爛額的揉揉眉心,扶著門框沉吟了片刻之後,去書房取了鑰匙回來,輕輕的打開門,就在開門的瞬間,薄紹霆哭笑不得的擰著眉,隻見蘇小棠像個蠶繭一樣把自己裹在被子裏,聽見開門聲,扭了幾下也不搭理。
薄紹霆無可奈何的走過去,將蘇小棠連人帶被子一起摟在懷裏,就這樣幹摟著,也不說話。
直到蘇小棠放棄負隅頑抗,他才把蘇小棠從被子裏清理出來,撥了撥她散亂的頭發,蘇小棠滿臉通紅直喘氣,那雙小兔子一樣紅絲絲的眼睛裏,有深得看不見底的憂傷。
“好好聽我說話,成麼?”薄紹霆的語氣很溫柔,但是那裏麵也含著不容置喙的堅持,他的神情很疲憊,眼裏也閃著一抹憂傷。
蘇小棠愣住,神情也很是疲憊,眼下還有一圈明顯的暗影,她昨晚上一夜沒睡,接二連三的打擊接踵而至,讓她措手不及之餘,隻覺得心力交瘁。
薄紹霆抬起蘇小棠的下巴,眼裏寫滿了心疼,“你一晚上沒睡?”
蘇小棠噎著嗓子,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從薄紹霆去見言書雅那時候起,她就隱隱擔憂,沒想到最後他還是經不住美色yòu惑,最最可氣的是,若是他跟言書雅真的沒事,早上他完全有機會給她解釋的,可他最終都沒有解釋。
想到這裏心裏有氣的蘇小棠背過身去不願搭理他,薄紹霆微微歎息,將她放回床上,柔聲又堅定的說,“那你好好休息,你身體還沒康複不能生氣,我會讓你看到證據,證明我真是被人算計的,我立刻去查,我不想你為這些不相幹的小事生氣。”
不相幹的小事?
蘇小棠氣絕,可他的話卻奇異的安撫了蘇小棠的心情,從他們結婚那天開始,就有人不斷的製造混亂,蘇小棠覺得很憂傷,她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薄紹霆到底對言書雅存著什麼樣的感情。
薄紹霆目光灼灼的站在蘇小棠床尾,靜靜的看了五分鍾後,見她似乎真的沉沉睡去,這才不舍的離開房間。
再他離開的時候,蘇小棠似乎聽到一絲輕輕的喟歎,像風一樣輕輕的散開。
下樓後,薄紹霆直接找來秦含玉,“媽,您在家多關注小棠,看著她,別讓她亂跑。”
哎!
秦含玉歎了一聲,“你是怎麼搞的,怎麼會讓一個女人算計成這個樣子。”
“這事您別管,我很快就會查到的,您看著點小棠,別讓她餓著自己。”
言落,薄紹霆就自己開著車出門了。
蘇小棠吸著鼻子紅著眼在陽台上看著他疾步離開的高大背影,咬著唇氣憤的說“我為什麼這麼在乎呢,明明知道你一直都是這樣的男人,難道我真的愛上你了?”
可回答她的隻有呼呼的寒風,還有她自己的喟歎!
昨夜發生事故的大酒店。
薄紹霆和顧言清約好在這裏碰頭,薄紹霆到的時候,顧言清正跟酒店的人爭執,酒店保安部的人說,“先生,你不是警察,你沒有權利調查監控,若是你真的想調查,請到警局去申請調查令。”
顧言清急了,“這不是我的事,是薄氏的少爺薄紹霆的事,我們很著急要看監控,通融一下行不行。”
“對不起先生,即便是薄先生本人來,我們也要看調查令。”
“你確定要調查令?”薄紹霆穿著灰色的大衣進門,帶著門外的風霜而來,他慢條斯理的脫了大衣搭在手上,那張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說話的語速相當慢而且很淡,可那一字一句,卻像是冰渣子,凍得人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