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大門打開,一臉倦色的醫生從手術裏走出來,他剛摘下口罩,就被顧言清一把拉到窗前。
緊接著薄紹霆頭上纏著紗布,被護士從手術室裏推出去,宋意安撲上去拉著薄紹霆的手喊,“紹霆,你怎麼樣?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可薄紹霆看上去卻像是倦怠到了極點,沉沉的睡著,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言清跟主治醫生站在窗口談論薄紹霆的傷勢,顧言清擔憂的側過身體查看薄紹霆的動靜,身邊的醫生一板一眼的說,“薄少他傷到了小腦,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不知什麼時候能醒來,他這樣的情況,我們得送到ICU去全天候由護士專門看護。”
顧言清點頭,“煩請大夫您多費心,我們會配合治療的。”看著薄紹霆被推入ICU,顧言清的神色充滿了擔憂,祈求老天能讓薄紹霆早點醒過來。
宋意安隔著玻璃門看著薄紹霆,眼裏有濃濃的不舍和心疼,可即便經過一夜未眠,宋意安依舊優雅的站在窗前,形象絲毫沒有受損。
顧言清站在她身邊,聽見宋意安祈禱,“求你,趕快醒過來。”
“聽說,聽過最多祈禱的不是教堂,而是醫院的牆,據說很靈驗,你為什麼不到牆邊去試試?”顧言清淡淡的看著宋意安,狀似漫不經心的提問。
宋意安扯了一個諷刺的笑,“要是祈禱有用,要醫生幹嘛?”
一句話,堵得顧言清心裏前所未有的堅定。
“你壓根就不是蘇小棠對吧?宋意安!”顧言清側過身來,平素總是溫柔如水的眸子裏,此刻迸發出一抹冷幽幽的光,直愣愣的看著宋意安。
宋意安假裝錯愕的看著顧言清,淡淡的說,“你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是宋意安?”
“是麼?我剛才提的問題,若是蘇小棠,她一定毫不猶豫的跑到牆邊去祈禱,她就是這樣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女人,隻要是覺得好的,不管有沒有用,她都會很虔誠的去試一下,而你,太冷靜了。”顧言清已經不願再跟宋意安演戲。
“嗬,你們是不是希望我一直那麼單純?任由你們這樣欺負才好?”宋意安冷笑著,好像顧言清說了一個多麼大的笑話似的。
顧言清也冷笑,“在巴黎,在那個小房間裏,薄少說他愛的人是宋意安不是你的時候,你哭的樣子,真是醜死了,可剛才,薄少這生死難測的,你居然那麼冷靜,蘇小棠,你是換心了麼?忽然之間承受力變那麼強大?”
宋意安聽顧言清說薄紹霆承認他自己愛的是宋意安而不是蘇小棠的時候,兩眼放光,雖然她極力掩飾,但是還是沒能逃過顧言清的眼睛。
“是啊,他一邊愛著宋意安,一邊愛著言書雅,他的愛,總是那麼多人分享。”宋意安感慨的說。
顧言清冷冷的睨了宋意安一眼,“他根本就沒說愛宋意安,他說他愛蘇小棠,蘇小棠在他心裏是那麼善良純潔可愛,而宋意安,冷靜、果斷、謹慎、性子冷厲,這不就跟現在的你一樣麼,宋意安!”
宋意安眼神一冷,咬著牙說,“顧言清,你什麼意思?”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顧言清被宋意安氣笑了。
“是,我是宋意安。”宋意安見自己已經隱瞞不下去,掙紮著承認了自己就是宋意安的事實。
“哼,你以蘇小棠的名義重新回到薄紹霆身邊,你有什麼目的?”顧言清冷笑,對這種工於心計的女人,他還真是敬謝不敏。
“離開他這些年,我發現自己還是忘不了他,所以我回來,想要嫁給他。”宋意安說。
“哈,言書雅回來也說過同樣的話,你們女人是不是都特喜歡吃回頭草?”顧言清自然不信宋意安的話,可是宋意安能承認自己的身份,卻未必會承認自己別有目的?
“薄紹霆已經死了,言書雅的回頭草算哪門子的回頭草?”宋意安冷冷的懟顧言清。
顧言清摸摸鼻子,轉移了話題,“你跟蘇小棠呢,你倆到底什麼關係?”
宋意安從玻璃窗裏看著薄紹霆,眼神裏透著一抹幽深,“想知道麼?”
顧言清聳肩,“你這不是廢話麼?”
“想知道就別告訴他我是宋意安。”宋意安指了指薄紹霆,還在做最後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