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蘇市洲自己闖的禍,誰逼他了?”蘇豐現在連“大哥”都不叫了,反正都要斷親了,還裝什麼兄弟親恭?
之前王氏已經聽周氏和張氏仔細說了斷親分家的好處,原本還顧忌著蘇市洲好歹是老秀才的大兒子,現在她隻覺得早點分了好,於是就將這利弊也說出來給大家聽:“三叔公、裏正、村長,你們不能隻想著大房的啊,也替我們想一想,替村子想一想,大房的已經犯了事,就是賠了銀子,名聲都已經壞了,終究會影響到賦兒,唯一的辦法就是斷親,隻要他蘇市洲不再是賦兒的大伯,他是殺人放火還是作奸犯科都跟賦兒沒關係了。”
“是啊,賦兒當大官那不隻是我們家的事,還是整個村子的事,大哥不能這麼自私啊,就當是為了村子著想,這親必須斷了。不能讓他毀了一家人的名聲。”蘇年比蘇豐聰明,現在還沒直接喊“蘇市洲”,說的話也是挑揀著說的,沒蘇豐和王氏說的那麼難聽。
三叔公聽完後果然沉默了,他活這麼大歲數,蘇秀才當年風光的時候,他沒少沾光,他不奢望能活著見蘇賦當上大官,但如果有生之年裏蘇賦也考上了秀才,他一生中本家就出了兩位秀才,那就是死了也是有頭有臉的。
“那就斷親吧。不過這一百兩……”三叔公同意了斷親,但一百兩的事仍舊無法解決,難道真的要看著蘇市洲一家五口被這筆巨款逼死嗎?
王氏冷哼一聲:“那婉丫頭不是能去後山挖人參嗎?斷親後,她們一家子人去後山挖人參,一株人參就五兩銀子呢,一百兩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讓莫管事再寬容時日就是了。”
“不行!後山是能去的地方嗎?人參那麼容易挖,誰還在田裏刨食?”裏正不同意,他看了眼已經被傷透了心的何氏母女三人,心裏越發不忍心起來。
“其實也不是非要賠錢啊,莫管事不是說可以送官府嗎?這弄壞了布匹也不是大罪,有六個人一起承擔,到時候不過是挨頓板子,再關押個一年半載的也就沒事了。”蘇年說的輕鬆,但在座的誰不是聽到“挨頓板子”就下意思打冷顫呢?
三叔公捋了捋胡須,點點頭:“要真賠不出,也隻能如此了。”
此話一出,何氏就嚇得跪了下去,蘇禾、蘇栗連忙跟著跪下,何氏不斷朝著三叔公的方向用力磕頭哭求道:“三叔公,不能送官啊,市洲怎麼挨得住官府的板子?”
那都是要命的板子,就是老虎都能被打死,何況是人呢?
蘇年怕三叔公心軟要臨時變卦,又說:“大嫂你放心,我在衙門裏認識人,到時候讓掌板的人使虛力,大哥再配合叫喚幾聲,這頓板子就過去了,關進牢房裏也不用擔心,用銀子打點一番,保證大哥在裏頭活的跟在外頭沒差別。”
“此話當真?”蘇年在鎮上混的日子久,要說跟官府的人有點關係,三叔公還是相信的。
“你們這麼多人在這聽著呢,我還能誆人嗎?”蘇年生氣道。
王氏拉扯起何氏,掏出帕子給何氏擦拭額頭上的血,一臉心疼地說:“大房的你這是何苦呢?你也別怪我們狠心,娘和你二弟說話難聽了些,但我們都是為了整個蘇家和市洲著想啊,你想想,現在市洲的事已經傳開了,如果不斷親,勢必會影響到賦兒的前途,還會影響到家裏的其他孩子,子豪剛尋了學徒的活,要是被人知道了他有個闖大禍害了東家的大伯,人家酒樓還敢要他當學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