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浪學過家傳武功,有武術基礎,再加上他的天賦極高,學會鷹爪鐵布衫,並不是什麼難事。
陳彥至的講解,深入淺出,拳理斷浪都能聽懂。陳彥至演練了幾遍,斷浪便能模仿個七七八八。
這樣的學習速度,足以讓陳彥至吃驚。
斷浪可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半時辰以後,斷浪完全學會了鷹爪鐵布衫。
陳彥至說道:“招數和吐納法,你是學會了。隻得其形,未得其神,你還太稚嫩。想要將拳法練到神形兼備,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好了,今晚就到這裏。先回去休息,明天你還要繼續幹活兒。”
斷浪抱拳,像是個小大人一樣說道:“是,師父。弟子告退。”
陳彥至看著斷浪走出小院,暗道:“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起所不能。斷浪,希望你別走上了邪路。”
做雜役,看似低賤,其實非常能練心,能感受到世間的人情冷暖。可是,真正能用平常心對待的,卻沒有幾個人做到。
……………………
斷浪回到自己的雜役房裏,關上門,繼續練習鷹爪拳和鐵布衫。
斷浪的性格百折不撓,能忍辱負重。他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陳彥至白天對他說的那些話,斷浪有些沒有聽懂,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再是風光無限的南麟劍首之子,而是天下會一個最低賤的雜役。
雖然斷浪有著陳彥至作為靠山,生命不會有危險,可他的生活不會有什麼改變。他依然要做著雜役的活計。師父陳彥至並沒有將自己帶在身邊的意思。
敲門聲傳來。
斷浪停下練拳,打開了房門,驚訝道:“聶風,是你啊。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斷浪是和聶風在樂山大佛認識的,他們兩個還想要一起跑進淩雲窟去尋找南麟劍首斷帥。
他們又是同一時間進了天下會。
整個天下會裏,斷浪隻把聶風當成了朋友。
聶風懷裏抱著一團荷葉,裏麵還散發出燒雞的香味。
“斷浪,我看你屋裏的燈還亮著,就猜到你還沒有睡。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就給你帶了點吃的。”聶風一臉關切地說道。
聶風說完,將懷裏的燒雞遞給斷浪。
斷浪心中有些感動,說道:“聶風,謝謝你。你進來吧。我這裏是雜役房,房間小,你隨便坐。”
斷浪將燒雞放到了床頭的石櫃上,鼻子有些發酸,擦拭了一下淚水,堅強地說道:“聶風,你不用擔心我吃不好,其實我不在乎這些,真的。我雖然沒有拜在雄幫主的門下,可是我今天也拜師了。我師父是總教頭,他的武功,同樣深不可測。今晚,師父已經傳授了我《鷹爪鐵布衫》……我現在雖然是個低賤的雜役,但是我相信,自己將來一定可以在天下會出人頭地。”
斷浪隻是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受了委屈,流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哪怕他表現得再堅強,可依然改變不了,他是個孩子的事實。
聶風點頭道:“我相信你。斷浪,以後你一定可以出人頭地。我今天下午見過大師兄秦霜,他說,陳總教頭是天下會裏最頂尖的高手。天池十二煞他們都是大宗師,可是卻不敢在陳總教頭麵前放肆。秦霜大師兄都在向陳總教頭請教心靈修行之術。”
“心靈修行?”斷浪問道。
聶風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心靈修行。你是陳總教頭的弟子,他沒有和你說嗎?”
斷浪說道:“沒有。”
聶風說道:“斷浪,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斷浪點頭道:“恩。聶風,你不用給我送吃的來了。我要是想吃點好的,可以去我師父那裏。”
聶風說道:“那好吧。斷浪,我以後可能不能經常來看你,你可一定要保重。”
斷浪將聶風送出了門口。
他看著聶風的背影,小聲道:“聶風,就算你是我的朋友,我斷浪也不會輸給你的。我斷浪,必將會成為天下會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
收徒大典,舉辦得很濃重。
天下會幫主收徒,可不是一件小事。
八大宗門都派出了代表前來觀禮。就算是死對頭無雙城,雖然沒有人來,但是也象征性地送了一批賀禮。
無雙城,已經認可了天下會的實力。
整個天下會,都沉寂在歡樂海洋中。
陳彥至這個總教頭,坐在大殿的後排,和教頭坐在一起,很不起眼。斷浪身為弟子,站在陳彥至的身後。他看著聶風和步驚雲拜師,風光無限,小臉上充滿了羨慕。
陳彥至不用回頭,就知道斷浪的心思,傳音道:“斷浪,一時的風光,不算什麼。守住你的本心,十年二十年以後,你的武功若是能超越聶風和步驚雲,那才是真正的風光。”
斷浪一驚,連忙小聲道:“是,師父,弟子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