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駱婷婷喘息著推開母親的病房,卻發現裏麵已經坐了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門坐著,聞聲轉過了身,淡淡地道:“你來了,過來吧,你母親一直在等你!”
駱婷婷既吃驚又心虛:“葉學姐,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那人正是葉蘊寧,她的眼神含著一絲悲憫:“你母親等著見你最後一麵,你還要站在那裏嗎?”
駱婷婷如遭雷擊,什麼最後一麵,她為什麼聽不懂?
但腳下像是自有意誌似的,跌跌撞撞地撲到了病床頭。
葉蘊寧歎息著讓開了身子。
“媽媽?”望著床上死氣籠罩的女人,駱婷婷不知所措地喃喃念著。
怎麼會這樣,她的媽媽怎麼會變成這樣,老天爺一定是騙自己的。
“媽媽,我回來了,我是婷婷,你看看我啊!”駱婷婷哭得稀裏嘩啦,即將失去親人的惶恐悲傷鋪天蓋地的掩埋了她。
似乎聽到她的聲音,半闔著眼簾的女人睜開了眼睛,費力地出聲:“婷婷,你,你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女人眼中透出的安心刺痛了駱婷婷的心:“媽媽我對不起你,你好起來啊,我不能沒有你。”
駱媽媽掙紮地眨了眨眼:“以後,好好,好好照顧,自己。”
她等著似乎隻想最後看一眼女兒是否安好,顫顫巍巍地手抬到半空,想去摸摸女兒,終於無力地垂下。
駱媽媽吐出最後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旁邊的儀器劃出一道象征死亡的心電圖,然後是駱婷婷淒厲地哭喊聲:“媽媽!”
葉蘊寧沉默地看著母女永別,幽幽地歎了口氣。
人是不是隻有在失去以後才知道珍惜?是不是總是忽視對自己好的人,卻對自己壞的人念念不忘?是不是總是不顧一切追逐著自己想要的,卻將親人遺忘?
駱婷婷選擇了她自己愛的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葉蘊寧沒有什麼立場去質疑,隻是同情她的母親。
她孤身一人困在病床忍受病痛折磨,女兒卻和仇人卿卿我我;日夜掛念女兒的安康,女兒卻丟下她和情人私奔;她擔憂女兒的安危,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不肯離去,女兒卻早已忘了她的存在。
葉蘊寧隻為這位無辜的母親,不忍她離開前見不到女兒最後的一麵。所以她來這,隻為維持她最後一口氣息,得見女兒平安!
愛情本身沒有對錯,但是愛一個人需要底線,如果那份愛,讓你除了愛情本身看不到其他,那請你警惕!
景樂陽至於駱婷婷就像是一道劫,跨過去了海闊天空,沉溺其中甘苦自嚐。
是甜是苦,是悲是喜,皆是皆源於她自己的選擇。
但希望,她往後智慧清明,得遇良人;但願俗世男女以誠相待,終得厚報。
葉蘊寧派人幫駱婷婷料理了後事,她謝了又謝,但是終究沒有再提回到娛樂公司工作的事。
當初她什麼話也不說的丟下工作就走人,如今怎麼好意思再厚著臉皮求人幫忙呢。
駱婷婷決定離開這個傷心地,或許這個城市不適合她呆吧。
她沒有再去特意打聽景樂陽的下落,但是他傷人被關進監獄的事還是傳到了耳邊。
心裏湧起悵然,再次聽到名字竟然恍如隔世,駱婷婷靜坐了一夜,第二天將行李打包,然後悄悄離開了這座城市。
此去一別,當是不再相見。
景樂陽入獄的消息,葉蘊清也知道了。
擁著毯子坐在溫暖的花房裏,看著腳邊盛開的花朵,仿佛看到了少年張揚炫目的紅發,她不由潸然淚下。
她哭得很是傷心,晶瑩剔透的淚水沾濕了她的麵龐:“難道是我會給身邊人帶來不幸嗎?霍錚,青海,還有樂陽,他們不是瘋了,就是不告而別,還有樂陽,他還這麼年輕卻要坐牢。等他出來的時候都已經四十了,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華就這麼荒廢。”她痛悔地道,“早知道這樣,當初我應該見他最後一麵,而不是因為顧及爸爸的話就拒絕見他。如果見麵了,說不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一隻溫暖的手掌拿著潔白的帕子,輕輕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醇厚如酒的嗓音安慰道:“這怎麼能怪你呢?其他人出了事,與你何幹。你自身的苦痛有誰幫你化解,你卻還要擔著病體操心他人,難怪身體日益損壞?你也太善良了。”他幽幽歎息。
作者有話要說: 新渣男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