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嬌嬌你給我閉嘴!”校長喝道,“童萱哪樣了?不過就是解剖課上暈倒,這事她自己會慢慢克服,你有這時間,還是好好想想自己掛了那麼多科,還能不能畢業吧!”
時間到,童萱一麵整理服裝,一麵跟著大流朝台上走,突然聽到一個淩厲聲音在她耳後炸響:“鬼來了!”
一回頭,一個女人瞪著眼睛鼓著嘴,張牙舞爪朝她撲來。
那具屍體大白天都會來攻擊她,她還能逃到哪裏去?
天旋地轉,童萱一頭砸倒在地。
暈死過去前,她聽到童嬌嬌尖聲哭叫:“老師我是跟她開玩笑,我怎麼知道她大白天的都會怕成這樣?”
幾天後,一架直升機緩緩降落在山澗草坪上,螺旋槳減速,機艙門打開,臉色陰鬱焦燥的男人,懷抱著嬌小女孩走出。
山林中,一間典雅清新木屋裏,坐著一位須發全白老者,靜靜傾聽麵前男人不休抱怨:
“......已經幾天,她就是不醒......這東西膽小還蠢,笨到家還強......最後來請你瞧瞧,真醒不過來就算了!”
老者麵色和藹平靜,看透世事的豁達睿智,有種讓人不設防傾訴的力量。
此刻,他眼底有難掩的訝異神色劃過。
厲晙找他進行心理谘詢已快十年,對他說過的話全部加起來,都沒現在說的多。
雖是抱怨,但每字每句,都與他懷中小心翼翼抱著的“蠢兔子”有關。
老者給女孩做了簡單檢查,微微歎息,道:“抱她回去吧,醒不過來了。”
男人碟碟不休的抱怨嘎然而止,愕然看著老者:“你什麼意思?”
老者平靜道:“你來時不也說了?真醒不過就算了,如你所願,是醒不過來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厲晙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的意思是,您一定有辦法讓她醒過來的。”
“我沒辦法。”老者坦然道,“隻有真正愛她、關心她的人,才有可能讓她醒過來,但聽你剛才講述,她身邊就沒這樣一個人。”
厲晙怔了半天,抿了抿唇,道:“......我剛才說漏了,她還有個姥姥,從小把她養大,非常愛她。”
從小把她養大的人都能說漏?是不想說吧,老者點頭:“其實她醒不過來,不隻因為身體受損,更因壓力太大她害怕醒來。”
厲晙差點一聲罵出來:每天好吃好喝的,她能有什麼壓力?
老者和緩道:“可以這樣試試,把她交給她姥姥,時時在最愛她的人身邊她有安全感,就有醒來的意願,如果能帶她去一個遠離喧囂、美好的自然環境中就更好。”
“跟她姥姥說,要多和她說話,隻能說她喜歡聽的順著她的話,慢慢的也許她會醒。”
男人抱著女孩離去,一旁弟子道:“其實我覺得,那女孩再休息幾天就會醒來,是厲少太急了才會抱著她來找您。”
“如果我都看出來,您怎麼可能沒看出?怎會說她醒不過來呢?”
老者微微歎息:“因為,真正需要治療的不是那個女孩。”
弟子嘴微張,半晌羞愧喃喃道:“您的意思是?”
老者拈須微微點頭:“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這麼多年都無法治愈厲晙內心創傷,希望那個女孩能做到.....希望真正的愛,能治愈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