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到現在,我已經明白了關於自身的一些被隱藏的特性了。

我具有妖精的特性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了。從能夠被“妖精殺手”吸收這一點就可以得到證明,而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我能夠安然無恙的在南極那種渺無人煙的地方活動了。因為支持我存在的,根本就不是人類的畏懼和信仰。世界的力量是我存活在它的庇護之下,所以我能夠在世界各地活動,而且力量也不會減弱——不過為什麼我在魔界也能夠自由活動那就不知道為什麼了,按理說魔界應該是不同的世界了,但是我卻依然沒有阻力的在那裏麵和人打架,這似乎也隻能用也許支持我的是整體世界的意誌來解釋了——也就是說我不知道為什麼。

但是,僅僅是關於自己不能說是完全的妖怪這件事就足夠我震驚了。就像是長久以來都以為自己是人類的人,突然被告知其實是妖怪一樣,內心的動搖是不可避免的——這一點對於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所以,當我遇見八雲紫的時候——那個渾身沾滿了令人厭惡的不祥氣息的妖怪的時候,唯一令到我能夠振奮起精神的也就是她所擁有的那家夥的物品了——然而那個時候就已經是遺物了。

八雲紫告訴我了一切,包括她的死訊。

我不知道那時的我是難過還是別的什麼心情,總之我已經有些厭倦了。

我厭倦了尋找,也厭倦了爭鬥。

我開始厭惡起自己,厭惡那個所有人都離開了自己身邊的[幽香]。

心靈的強度是有極限的,而且一旦損壞就難以修複。

也許早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的剝落受損了。一點一點的,微小的傷害積累著,出現了裂縫,慢慢的碎裂,掉落,最終變得支離破碎,千瘡百孔——這也許就和那個尋求死亡的吸血鬼一樣吧,心在死去,那麼身體也會慢慢的不知覺的尋求死亡吧。

我要求八雲紫讓我見見她,雖然我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在和我說任何一個字,也無法在說些傻裏傻氣的話來逗我笑或是惹我生氣,但是,我就是想看看她。

我想看看,那個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尋找的家夥,現在到底是一副什麼模樣,是麵帶微笑讓我羨慕,還是醜陋不堪令我嗤笑——其實我已經不想再去向往她或是嘲笑她了,我真的,隻不過是想見見她。

這是真的,我不騙人。

經曆了那麼多事情,我也變得波瀾不驚了。

這是所謂的長大嗎?

人類所謂的成長,不也是最終令到自己無限的趨於平靜嗎?將那些年幼時幼稚而且偏激的棱角抹去,變得冷漠而孤立,不正是所謂的長大嗎?

你說這是不一樣的?

隨便吧,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妖怪,雖然看起來似乎有些不正確,但是不是人也不是徹底的妖怪的我,到底該怎麼形容我的這種變化呢?我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

你說我知道?

就當是吧,但是我不想去說。

所以就當我不知道。

拜托了,不要再追究了。

我進入了幻想鄉——那個時候還並沒有完全的成形,就像一開始說的,隻不過是個大概的框架,裏麵的難以描述的空間對於妖怪來說,就像是太空一樣,根本無法進入更別提存活了——八雲紫這樣的具有特殊能力的妖怪有些自己的門道,能夠窺探裏麵的東西,但是較長時間的待在裏麵就是另一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