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凝長久的沉默,就在宋清宴快要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她才再一次開口。
“從小到大,我總是很受男人的歡迎,所有人都會喜歡,即使我什麼都不做,他們也會為了我瘋狂。可是,我卻一個都不喜歡,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寧歡歡很配合的問了一句。
裴凝先是哈哈大笑,而後笑聲漸漸消失。
“因為我討厭男人!全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女人在他們眼裏,就是玩具,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們可以隨意的踐踏女人的自尊,隨意的傷害我們,還美其名曰,那是你的榮幸。”
“裴凝,你到底想說什麼?”宋清宴微微皺起眉頭,裴凝現在的狀態有些奇怪,他很擔心這個女人會不會做出什麼傷害到寧歡歡的事情。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不敢忤逆薛琴嗎?為什麼她吩咐我去做的事情,我都會老老實實的完成嗎?”
狹小的審訊室裏充斥著裴凝質問的聲音,寧歡歡的心猛地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就要破土而出。
“我十二歲的時候就被薛琴的弟弟強暴了,你們知道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多麼大的傷害嗎?那個男人,我喊他小舅舅啊,我一直以為的家人,卻做了傷害我最深的事情!”
“你說什麼?”寧歡歡瞪大了眼睛,簡直不能相信裴凝的話,這樣耀眼的人,怎麼可能擁有那樣肮髒的過去?
“那個人威脅我,不讓我告訴別人,否則,他就告訴別人,是我勾引的他,讓我在薛家待不下去。直到有一次,他對我施暴的時候,被薛琴撞見了,那時候的我,覺得終於有人來救我了。可是,你們知道嗎?薛琴這個賤婦,為了保住薛家的名聲,居然幫著那個男人傷害我,威脅我。甚至一直到我長大了,脫離了薛家,她依然那這件事來作威脅,讓我替她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裴凝,你……”寧歡歡望著裴凝,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說出安慰的話來,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對裴凝來說,都是無用的。
“你可以報警,可以和薛家的長輩說,據我所知,薛家的老爺子還是明事理的人,可是你自己為了能留在薛家,縱容他的這種行為,現在也沒有必要再來說這件事了。”宋清宴卻毫不領情,裴凝說的每一句話,在他的耳中聽來都是在狡辯。
寧歡歡有些不讚同的看著宋清宴,埋怨道:“清宴,你怎麼能這樣說呢?有些過分了。”
“他說的沒錯,”裴凝卻絲毫沒在意,說道:“我是貪圖了薛家的榮華富貴,喜歡過那樣的富裕生活。可是宋清宴,你從小就養尊處優,你能明白那種因為貧窮,被別人狠狠地羞辱,所有的自尊都被人踐踏在腳下的感覺嗎?”
“裴凝,你這麼說我實在是不能讚同,”原本還對裴凝抱著同情的態度,卻因為這一番話,讓寧歡歡完全憤怒了起來,“要說貧窮,裴凝,在我麵前你還真的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至少,你還有媽媽陪在身邊,還能有媽媽的關愛,可是我呢?我有什麼?貧窮沒有關係,但是用貧窮當借口,來做一些讓人不齒的事情,裴凝,你沒資格說你自己是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