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的時間之後,被二師兄拖著疾走的法海,終於來到了大雄寶殿之前。
在這裏,他看到了一大群做千金小姐、丫鬟打扮的小娘子們,領頭的那一個人物正是那位鶯鶯小姐姐。
她們此刻正圍著兼任知客僧的三師兄,嘴裏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好家夥!可憐的三師兄,雖說也是眾師兄中口角最麻溜的那一個,但哪裏遭遇過這樣的架勢。
應付了不長的功夫之後,那是連後背心的僧袍都被汗水打濕了。
而對比起來三師兄的手忙腳亂,遠遠的看到了鶯鶯小姐姐之後的法海,心中卻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回想起前幾天的時間裏,給這位小姐姐說過的那個《西廂記》的故事。
以及在說著故事的時候,小姐姐那種極度的沉醉其中;頓時法海就隱隱的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麼的一個狀況。
對了!這年頭貌似連戲曲等表演方式,都沒有徹底的普及開來。
大老爺們平日間的消遣還好一些,能在下館子的時候叫個賣唱的小娘子,來唱個小曲什麼的開心一下。
而這些小姐姐們平日裏衣食無憂,但估計在精神娛樂方麵,就比較的單調和乏味了。
她們日常所能接觸的娛樂活動,也就是一些劇情相當無聊的話本,還有坊間流傳的一些八卦傳說。
像是《西廂記》這種情情愛愛的故事,哪怕沒有撞車、失憶、絕症這些套路。
可對這些小白紙們一樣的純潔小姐姐們,所造成的殺傷力也是恐怖級別的。
搞不好!在當日鶯鶯小姐姐和她的丫鬟回去之後,就將這個故事給流傳了出去,並且在很快的一段時間裏,就傳遍了鎮江城大戶人家的後院。
可想而知的地方是,隨著故事的流傳過程,可能會有這樣和那樣的失真。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她們想從自己這裏,聽聽最正宗的故事版本。
所以,就有了今天這樣的一幕;而在小碼頭那裏停靠的眾多小船,上麵搭載的客人根本不是什麼踏青的遊客,而正是這些小姐姐們。
甚至連自己的頭頂上,才是掛上去的講經首座這個頭銜,他也隱隱的想起了一點什麼。
哪怕他已經忘記了,是從哪裏看到的這樣一個說法:最早的說書方式,是源自於一些寺廟僧人的講經人,在寺外給信眾們講述一些與人為善的小故事。
具體的原因,是因為生澀的佛經讓很多普通的信眾們聽不懂。
為了發展信眾,就有著這種辦法。
這樣的做法受到了信眾的極大歡迎,隨後才是看到了市場的說書人,逐漸出現在了茶館和酒肆。
這樣一說,自己這個講經首座的水分也貌似不大。
想通了這些之後,法海的心中大定了起來。
不就是來聽故事的麼?他肚子裏各種新奇、狗血的故事多的去了,信不信他連續的說上半年都不帶重樣。
為此,他直接拉著二師兄走進一間偏殿,開始交換著兩人身上的衣服。
畢竟在法海的身上,穿的還是一件牛家村的村民衣物;堂堂一個講經首座出場,連僧袍都沒有一件的話,確實不是那麼的合適。
眼見這小師弟進入了狀態,二師兄也是放心了下來。
他遠遠的看了一眼,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的大雄寶殿,很是感概的嘀咕著:
“寺中好久沒有一下子來這麼多的香客,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可惜的就是來的都是女施主,有些不甚……不甚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