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星隱,轉眼又是一日。
當金太陽的光芒偷偷的溜進紅葉林的時候,花園白樓前的一棵紅葉樹上,那一個火紅的身影,還沉浸在夢鄉中。
她不時的動一下小嘴,長長的眼睫毛時而輕顫著,好像在做什麼美夢。
不遠處的白山城堡,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宴會廳後門,十幾個男男女女身穿白衣,抬著日常所用之物,走過石拱橋,踏著白石路走來。從樹間穿過,輕手輕腳的進了白樓。
她們走的很小心,生怕驚醒了那個夢中人。
一個個忙忙碌碌的身影不斷的進進出出,將白樓裏麵的東西一一抱出,並把裏麵打掃幹淨後,又把無數的家具,布飾抬了進去。
然後,他們小心的踏著早晨的露珠,退回了白山城堡。
紅葉林,依舊安靜,隻有輕柔的風,在不斷的吹著。連早起的鳥兒也乖乖的眨著小眼睛,站在四周的樹上,不發出一聲鳴叫。
它們,怕打擾到她。
……
夢有時是甜的,有時充滿了心酸與傷痛。
伊斯利爾其實早就醒了過來,她隻是不想醒來而已。在夢中,她見到了阿爹、娘親。他們笑著,和她說著悄悄話,安慰著她。
但是甜美的夢,總是那麼短暫。
“阿爹和娘親的死,真的是那麼簡單嗎?綠茵鎮為什麼在我出現後不久,便被屠殺一空。阿魯哥走了,阿雨娜不知生死,丁格爾導師也離開了。這是巧合,還是早有安排。”
伊斯利爾慢慢的抬起了頭,她突然發現天空的金太陽,是那麼的刺眼。
沒有了可依靠的肩膀,又被那個該死的祖靈封印,她現在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紅葉輕輕的顫動著,紅葉間,那遠處的石拱橋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身影。
“不能溝通自然,無法提前預知,做普通人的感覺,真的有些不適應呢。”伊斯利爾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遠處的兩人走得不慢,很快到了紅葉林的邊緣。
沒有理會,她將懷裏的雪兔藍寶石狠狠的揉了揉,然後抱著又埋頭趴在膝蓋上,睡了起來。
腳步聲漸漸走進,停在了身下,一抹淡淡的清香飄了過來。
是雲草的香,很淡,但很純。
“怎麼,醒了也不願意睜開眼睛嗎?外麵露水這麼重,也不進屋。”柔柔的聲音很輕,伊斯利爾睜開了眼睛。
兩個美麗的女人,一個是三兒,今天穿了一席白裙,美麗的差一點沒認出來。
另一個,與三兒好像一個模子裏出來的一般。年齡偏大,但是風韻猶存。
不用說,肯定是三兒的娘親了。
“你是酋長夫人嗎?”伊斯利爾眨了眨眼睛,歪著頭,又細細的端詳了一番。
世上的女人,無論丈夫的地位如何,都是一樣的。她們如果沒有為部族做出貢獻,百姓不會愛戴她們。這與麵對自己的酋長不同,男人們總是很強權。
“快下來吧,小心別摔下來,叫我雲草就可以了,我們女人生來命苦,相互之間不要見外。”雲草笑著伸出了手,做了個托東西的姿勢。
伊斯利爾笑著點了點頭,身體輕輕向後一仰,倒向了樹下。
雲草和三兒頓時大驚,但緊接著便愣住了。
一席紅衣在空中翻舞,旋身輕轉,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她好似飄落的紅葉,然後化為紅玫瑰刹那間盛開。
“真是個出塵絕豔的女孩兒呢,好在是獨一無二的女開拓者,不然不知多少大酋長會爭的頭破血流。”雲草的眼中帶著點點的嫉妒,慢慢的行了一禮。
“哦?我不會被搶了嗎?”伊斯利爾眼睛一亮,伸手接住正從樹上跳下的藍寶石,然後慢慢的走到了雲草身前。
雲草點點頭,做了個請的姿勢,指向了白樓。
“按理,部族的管理者都是男兒的,但是綠茵鎮很特殊,在沒有找到丁格爾老爺子以前,你作為他的養孫女,是唯一可以擔任開拓者的存在了。而作為女開拓者,你不僅可以得到相應的地位和權柄,還可以自己把握自己的婚姻。”
“是需要爺爺指定繼承人嗎?”
“是的。如果沒有他的指定,帝國官方便會按照其子女的年齡來優先考慮。不過,千百年來,即使有女人成為靈者,也最多是大靈者罷了。天生在這個世上沒有武力的女人,一直飽受艱辛。所以你這個獨一無二的丫頭,可要小心呢。”
說話間,三人走進了白樓。
白樓已經全變了樣子,處處透著奢華。但是伊斯利爾並不喜歡,而且那個什麼開拓者,什麼綠茵鎮其實也和她沒什麼關係。
作為妖精,作為樹人,作為長壽種族,不會將幾千年的壽命,浪費在這些爭權奪利的小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