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葉臨西之外, 其他人好像並不意外。
特別是饒俊傑依舊保持著一臉笑意,看得出來,他應該早就知道了馮敬這個打算。
至於寧以淮, 他神色未變。
但葉臨西不知道他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還是已經提前知道。
可是從剛才馮敬說話的口吻來看, 寧以淮之前應該並不知道這件事。
寧以淮突然轉頭看向葉臨西:“喬雲帆?”
這下葉臨西徹底確定寧以淮是真的不知道。
因為他連喬雲帆是誰都沒搞清楚。
葉臨西微偏頭,湊近他:“喬雲帆是安翰科技的創始合夥人, 也是擁有20.5%股份的股東之一。”
寧以淮了解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馮敬也並不在意寧以淮對這些事情的不了解。
他說:“公司發展到現在, 我作為CEO的貢獻自然不用多說, 而我也不得不為公司的未來多做考慮,畢竟安翰想要走的更高, 就必須要引進更多的技術人才。”
“而雲帆的理念跟我們顯然是背道而馳的。”
“我知道作為技術人才,他有一顆想要可技術做到最好的決心, 但是很多時候,公司的產品是需要麵向大眾,我們之間需要技術和大眾之間有個平衡點。”
馮敬說著這番話時, 口吻頗有些痛心疾首。
待他抬起手, 輕抵著額頭。
葉臨西隨意一瞥,就看見他腕上帶著手表。
這牌子, 就是之前她送給傅錦衡生日禮物那個牌子的手表。
價格昂貴,最低也要幾十萬。
葉臨西本來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 可還是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心底默默吐出四個字:道貌岸然。
都要把自己的創業夥伴踢出公司了,這會兒還裝什麼被逼無奈。
直接點。
當個壞人也直接點。
裝什麼白蓮花呢。
葉臨西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她好像走哪兒都能碰到這種白蓮戲精, 之前都是女白蓮,現在倒好直接給她來了一個男白蓮。
本仙女這到底是什麼體質。
寧以淮語氣平淡道:“你想怎麼把他趕出公司?”
“也不是趕出公司, ”馮敬大概沒想到寧以淮說的這麼露骨。
他說:“所以我才跟饒總還有您一起商量,畢竟很快就是A輪融資,我希望在融資之前能夠解決公司創始人團隊的問題。”
寧以淮這次連話都沒說。
馮敬說:“所以這件事,還要請寧par你想想辦法。”
寧以淮整個人仰窩在沙發裏,“我還以為馮總已經有什麼好辦法了呢。”
馮敬幹笑:“對於股權這些糾紛,我想你們律師肯定比我們有辦法多了。”
突然,寧以淮看著他說:“那你說錯了,我們這次參與這個項目,是為了給安翰科技做盡調,這樣的糾紛並不在我們的服務範圍。”
原本葉臨西聽到寧以淮微帶冷嘲熱諷的口吻。
還天真的以為他也是跟自己一樣,看不慣這個馮敬的虛偽嘴臉。
結果……他隻是想討價還價而已。
嗬,這肮髒的成年人世界。
馮敬這種一心鑽營的人,怎麼可能聽不出寧以淮的言外之意,他當即保證道:“寧律師你放心,隻能您能幫我,以後安翰旗下的所有法律業務,都交給您。”
葉臨西朝寧以淮看了一眼。
本來他們隻是飛鼎資本找到的第三方中介機構,現在倒是又搭上了安翰科技。
之前葉臨西看過安翰的資料,他們雖然現在規模還不夠大。
但是現在科技創業公司,是最受資本青睞的。
而被無數創業者奉為至理名言的一句話就是
――在風口上,豬也能飛起來。
這句話後來被無數文章引用,而現在資本就是風口,而安翰就是這頭隨時準備起風的豬,誰都想在上麵切一口豬肉下來。
聽到這句話,寧以淮臉上的譏諷微褪:“馮總,你應該知道,一般創始人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公司。因為這就像是他們的孩子。”
“你見過哪個家長,隨便拋棄孩子的。”
葉臨西聽出了寧以淮的意思,他並不隻滿足安翰科技的法律業務。
馮敬依舊帶著一臉笑意:“那寧par您的意思是?”
“1%的股份,我自購。”
馮敬臉上掛著的笑意,終於微斂。
倒是一旁的饒俊傑,頗為好笑的問:“你怎麼這次有興趣投資了?”
“我相信是饒總您的眼光。”
饒俊傑笑道:“不錯,這次我確實是很看好安翰,不過也不光我看好,還有其他十來家投資公司,都等著拿錢入場呢。鏡湖資本和雲創國際的老總,都還在跟我聊這個事情。”
大概是這1%在馮敬看來,確實是無足輕重。
隻要他能趕走喬雲帆,以後公司就由他說了算。
畢竟他和關鵬飛的關係一直很好,而且關鵬飛這人,在馮敬看來很好掌握。
他迅速點頭。
馮敬說:“之前饒總就跟我說過,您對於資本市場的運作非常熟練,而且之前也經手過股權糾紛的案子。”
寧以淮:“熟悉不敢說,但是有點兒辦法。”
這麼一場密談之後,顯然也到了時間。
於是幾人也沒打算轉場,就留在了山莊裏用午餐。
饒俊傑一向欣賞寧以淮,要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寧以淮做這次的操盤手。
趁著馮敬出去接電話的機會,他說:“安翰是個很好的項目,其實對我來說,保證合夥人團隊的穩定,才能實現利益的最大化。”
“不過既然他們團隊內部已經出現問題,那就趁早解決。”
“不要讓矛盾累積,影響整個公司。”
“最重要的是,安翰不能變成下一個遠辰。”